听到舒萌这么说，楚正亦诧异的扬扬眉毛，抬头看着舒萌。
    舒萌端坐在他对面，歪着脑袋，也静静的迎上楚正亦的目光。
    也许是刚刚创可贴的作用，也许是自己心理建设到位了，舒萌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以前，见到楚正亦的时候，那种恐惧的感觉。
    这样，很好很好！
    只有旗鼓相当的对手，才有谈判的资格，舒萌想起自己在商业拼杀的时候，曾经的一个合作伙伴对她讲的话。
    也许，现在，跟楚正亦相比，不平等的鸿沟很深很深，但是……
    至少气势上，不能输。
    面对这样的舒萌，楚正亦怔了一下，原本不由自主放出的压迫的气势，也收了起来。
    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点点敛去，楚正亦看着舒萌，也正色起来：“的确，是想跟舒萌你，谈一个交易。”
    “……”舒萌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舒萌，你去谢聆韵身边，是阿诚让你去的，对不对？而你，并不想呆在谢聆韵身边，但是，阿诚的要求，你无法拒绝，对不对？”
    楚正亦说一句话，舒萌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当说完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经是彻底的晦暗难辨。
    楚正亦非常享受的看着舒萌满脸的晦暗难辨。
    他太了解阿诚了，看到舒萌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谢聆韵身边，就知道，阿诚心中在想着什么。
    舒萌的心中，肯定是不好过的……
    “你说的没错。”安静了几分钟，舒萌一声轻声叹息，发出的声音中，是满满的苦涩。
    此刻，心中的苦涩，她没有隐藏半分，全部，都在楚正亦面前，表现了出来。
    舒萌知道，面对楚正亦，她的情绪根本就没有办法隐藏，就算隐藏，到了最后，也会被楚正亦毫不留情的全部挖出来。
    反正是避无可避的，一开始，就不如诚实一点。
    “所以，我们合作吧？”楚正亦笑着说。
    “合作？”舒萌皱起眉头。
    “对，我要你呆在谢聆韵身边，把谢聆韵的信息，都告诉我，必要的时候……”楚正亦笑的高深莫测，“在我准备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推波助澜一下！”
    “准备做什么事情？”舒萌眉头皱的更深，“你准备做什么事情？”
    “这个，到了你该知道的时候，就自然就知道了。”楚正亦扬眉看着舒萌，“怎样？答应吗？”
    “想一想，到时候，若是谢聆韵毁掉了，阿诚的眼睛，会看向谁呢？”楚正亦谆谆善诱，神态，犹如一条黑暗中，准备吐信的毒蛇，“那个时候，不是只有你了……”
    舒萌定定的看了楚正亦几分钟，突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楚正亦皱起眉头，努力压下心中不适的感觉。
    在舒萌的这个笑容中，楚正亦突然有一种，舒萌脱出他控制的感觉。
    “我笑楚先生你的这个算盘，打的好精啊！”舒萌嗤笑着，“如果我跟你合作，那么，我要背上出卖朋友的不安的良心债，还要小心提防给小韵和阿诚发现后，十多年感情分崩离析的惨境，当我付出这些之后，我能得到什么？”
    “就是阿诚可能对我的爱？先不说我能不能得到，就算我得到了……”舒萌冷冷的看着楚正亦，“这些，跟楚先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楚正亦顿时被噎住了，缓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你想说什么？”楚正亦回视着舒萌。
    “要买我的合作，是要付出代价的。”舒萌脸上冰冷的表情褪去，变成了微笑，“楚先生，你准备付出什么代价？”
    “代价？”楚正亦皱起眉头，“你想要什么？”
    “一百万，一栋楚乔新开发的楼盘的房子，一个美容院！”舒萌说的非常快，几乎没有经过思考。
    “舒萌小姐，你还真敢开条件……”听完舒萌的回答，楚正亦脸上的表情没有波澜，只不过似笑非笑的表情，增加了几分。
    “你答应吗？”舒萌也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正亦。
    过了一会，舒萌拿着一杯红酒，站在宴会的餐桌旁边，晃着手中的杯子，怔怔出身。
    最终，楚正亦还是答应了，除了现金意外，房子和美容院两人讨价还价的一番之后，最终也成交了。
    想起刚刚讨价还价的情景，舒萌的嘴角微微的，露出一个弧度。
    刚刚，说是讨价还价，真的是太……
    对于舒萌的条件，楚正亦还价，仅仅是象征性的。
    对她提出的要求，楚正亦几乎就是一口答应下来，让特意留出了一大段还价空间的舒萌，不禁有点错愕。
    看来，楚正亦，对付小韵的心思，真的是……
    不过也好，大家，互相利用，互相成全吧。
    之所以会找楚正亦要这些，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舒萌发现，自己，实在是太缺乏资本了。
    以前，一直不敢对谢敬诚表露自己的心思，谢敬诚和谢聆韵的感情固然是一方面，但是，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自己，浓浓的自卑感。
    而自己的自卑感，就鉴于自己，那天生，比不上谢氏兄妹的条件。
    而现在，楚正亦给她这些原始资本后，舒萌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凭借这些资本，努力，让自己手中的资本，再度扩大。
    不敢跟以前的谢氏比，但是，比起之后的谢聆韵，是肯定不会差！
    到时候，自己，就有自信，站在阿诚面前，吐露自己的心思了！
    这样想着，舒萌眼中，放射出奇异的光芒。
    手中的杯子，晃动的更加剧烈，酒杯里面的红酒，在舒萌的手中，摇晃成，一片潋滟的漩涡。
    酒红色的液体漩涡中，舒萌眼睛微微眯起，她想起了很多事情。
    年少的时候，初见谢氏兄妹的情景……
    看着阿诚宠溺的看着小韵，自己站在一边，黯然神伤的样子……
    自己陷入困境中，小韵第一时间赶过来的时候……
    当阿诚跟小韵决裂的时候，阿诚在自己面前，崩溃的样子……
    阿诚拉着自己的手，殷切的希望自己，去小韵身边的样子……
    种种情形，光怪陆离，一幕幕的，在自己面前划过，这些情形，都融在面前的酒红色液体中，摇晃的，舒萌的眼睛都花了。
    舒萌闭上眼睛，在一片黑暗中，杂乱的画面，渐渐散去，最后，只剩下了，两个场景……
    一个，是当年，自己陷入困境时候，小韵赶过来的样子……
    另外一个，是阿诚拉着自己的手的样子……
    舒萌猛然睁开眼睛，眼睛中，浮现出坚定的光芒。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再犹豫了，舒萌轻轻伸出手，拳头，仅仅握紧。
    这个交易，对她而言，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她一定要抓住！
    舒萌猛然抬起手中的酒，一口气灌下，灌的太急被呛住了，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的太急，舒萌低头捂住嘴唇想去拿餐巾纸，一不留神，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对不起……”舒萌咳嗽着抬起头，看到面前的人的时候，顿时怔了一下。
    这个人，她好像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