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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恺茵赞许道:“我们小鱼是值得大家学习的榜样!”
“当年勇,不提也罢。”简若愚淡淡笑着,“没人关怀的孩子,不自己成长怎么办?”
言至澄走到简若愚面前,双手搭上她的肩,“从现在到以后,你有我。”
“算了吧,我不想照顾你一辈子。”简若愚退后几步,避开他殷切的眼神,望向胡恺茵,玩笑般地说,“dy姐,你管管他,动不动就背台词,虽然暑假才进电影剧组,早早地就入戏了。”
“行,我管他!”
目送简若愚退出办公室,胡恺茵岔开话题:“橙子,第一志愿准备报哪所大学?”
言至澄悻悻地站在原地,“我的首选当然是b市音乐学院作曲系。”他眼角的余光悄悄落在简若愚的背影,“之前专业课成绩不错,现在文化课只要能过他们的录取分数线就行……”
胡恺茵并不乐观,“据我所知,那可是一个考生争先恐后挤破头也不见得能考上的学校。这样吧,稳妥起见,你多留意y大,公司老总和他们的几位教授私交不错,专业课考试你也考了前十。他们的门槛相对低一些,离q市也近,读书和工作互不影响。”
“我不管去哪儿上学,小鱼都会陪读的,对吧?”言至澄喃喃低语道。
“嘿,你真当自己是未成年吗?”胡恺茵按捺着随时爆发的脾气,皱眉斥道,“大学里有食堂,想吃什么你就点,食堂饭菜不合口你就到外面下馆子。难道还让小鱼跟着去给你做一日三餐?她是助理,不是保姆!”
言至澄闹起了别扭,“一想到我去上大学,你们偷偷安排小鱼给新人当助理我就生气!”
“傻小子,你想多了。”胡恺茵说,“公司暂时没有培养新人的计划,近期的重点就是你们三个。别忘了刚出道时,你们对着歌迷承诺的十年一起走……”
“十年,我没忘,肯定会坚持。”言至澄没被轻易地忽悠过去,“dy姐,你和小鱼堂哥的赌局我记得清清楚楚,都过期一个多月了,小鱼的职位一点变化没有。你是不是想趁我考到外地去了以后,暗地里把小鱼开掉?”
胡恺茵腾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橙子,咱们认识七年多了,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
言至澄忙不迭地摇了摇头,眼中透出的担忧清晰可见,“dy姐,对不起,让你误会。我是真的害怕。”他随手拿过一旁沙发上的吉他,拨了几下,轻声唱道:“她给的爱,已把我宠坏。像一个小孩,她在身边我才会学乖。我要的爱,希望她不曾走开,永远陪伴,永远相爱……”
“不错,改编的同时,加入了自己的特色。”胡恺茵说,“这首歌,不要放到新专辑里,以免招来铺天盖地的黑子。我们没买过原作的版权,你们当练习曲私底下随便哼唱吧。”
言至澄放下吉他,“嘴长在他们脸上,想说什么我控制不了。但我没义务去担那些莫须有的抄袭骂名!”
“又来?!”胡恺茵环抱双臂,无奈地说,“少爷,怪我给你添堵,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高考,等你考完咱们再录剩下的歌,随你创作,我绝不再参与意见。”
吱的一声刹车,惊醒了陷入回忆的简若愚。“怎么了,张师傅?”“有个抱孩子的女人,不看红绿灯乱闯,差点撞上了,吓得我一脑门子汗……”“没事就好。咱们不赶时间,您慢点开。”“嗯,行。”
其实,那天言至澄和胡恺茵的对话她听得一字不落。她不能抑制内心的感伤,独自躲在写字楼的走火通道哭了一鼻子。
两个人朝夕相处,越来越有默契,很多话,不必说,一个眼神交流,即能知晓对方心底所想。于她而言,这是好事,也是坏事。他是乐队主唱,炙手可热的公众人物,粉丝数以百万计,年纪轻轻就背负着同龄人体会不到的压力。他的成长,时时刻刻映入她的眼她的心。音乐、影视和商业广告,随着涉足领域的拓宽,关注他的人呈现可喜的增长态势,他前面的路也会越走越平坦,这是她最希望看到的。
所以,选择不谈感情,默默陪伴,何尝不是一种无声的守护?
突然想起幼年时期母亲讲的童话故事,关于树和小男孩。当时她不懂为什么树总是不停地付出,却从来不肯告诉小男孩藏于心底的爱慕。母亲的话轻柔而有力:“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当然,他们爱的方式也各有不同。这棵树,它的爱撑起了小男孩幸福的人生。故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爱一个人,陪在他的身边已经很难得,不一定要让他知道。”
“可是最后小男孩头发都白了,”幼小的她撅着嘴,沮丧地说,“坐在干枯的树桩上,他一点都不开心,因为树快死了,小男孩还是不知道树怎么想的。”
母亲叹口气,抱她在怀里,“有时候,结局虽然遗憾,却又是美好和宝贵的。比如这棵树,它终于教会最初的那个小男孩懂得珍惜——信念还在,躯体枯萎了也没有关系。”
汽车驶入宾馆的停车场,司机张师傅笑着问道:“中午给未来大学生做什么美味佳肴?”
简若愚回答:“炒饭、海带汤,还有他吃惯的那几样家常菜。”不知怎的,她忆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他装酷,冷语相向,成功地激起了她的斗志;做完饭,她呛得咳嗽,他好心递来一瓶水,却被她当面谢绝;他怒火中烧,下了逐客令;她离开,他又追出来,后来干脆追到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