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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用说?”郑弈和陈珈对视一眼,喜上眉梢。
言至澄走到郑弈陈珈的身边,双臂搭上他们肩膀,“好兄弟,这辈子遇到你们,我太幸运——如果有一天我唱不动了,你们可要守住这个梦,继续努力下去!”
“你瞧瞧你瞎想什么?!”郑弈佯作愤怒地骂了一句。
“好好的,咱们又不解散,怎么说丧气话……”陈珈吸吸鼻子,哽咽道,“认识快九年了,从小屁孩儿成长成叔叔级别,回想起来,这些年写歌、排练、演出,咱们仨相处的时间,比跟家人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
言至澄点头,“所以说,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好兄弟,一辈子,不留遗憾——”
“好兄弟,一辈子!”三人的手紧握在一起,异口同声道。
侧倚着沙发装睡的李焱,眼角慢慢渗出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他怀里的抱枕上。余下的路,无论是荆棘遍布还是如履平地,交给他们自己走吧,毕竟,他们真的长大了。
周六天气晴好,和装修公司签了协议,简若愚兴冲冲地来到饭馆。
进入盘点状态的饭馆已经停止营业,厨师和服务员等着结清工资,三三两两地站在门口聊天。见有人来,忙招呼道:“你去别家吧,我们这儿关门了。”
不是说九月底正式办转让手续吗??简若愚心有疑惑,礼貌地笑笑:“你们老板在吗?我是来找他谈事的。”
“老板不在。”一个长相憨厚的大男孩说,“他叫我们十点来领钱,但我们等了快两个小时也不见人影。”
简若愚道过谢,走到树下荫凉处,找到饭馆老板的电话,拨过去提示已关机。昨晚她和饭馆老板通过电话,约好来看厨具炊具物资折损情况,怎么今天电话就打不通了?她直觉哪里不对劲,心底开始惶惑不安。
“你来找我们老板谈什么事?”刚才那个男孩看简若愚面色难看,好奇地搭了句讪。
“我打算盘下这个饭馆,付了订金,今天来看看后厨情况。”
“哦,就是你啊!”男孩踌躇片刻,感叹道,“看你比我大不了一两岁,这么年轻当老板,真棒!”
简若愚笑笑,“谢谢,我一直想开间餐厅……小哥,你们老板手机关机,还有其他联系方式吗?”
男孩挠挠头,与简若愚核对了号码,“我也只知道这个。老板住哪儿、家里电话多少,对我们都是保密的。”
“小哥,听口音,你也是n市人吧?”简若愚问。
“对啊,我在q市住了好久,学厨师两年工作六年,这么长时间以为谁都听不出来呢!”男孩憨笑道,“没想到遇见老乡,我叫彭乐,你怎么称呼?”
“简若愚。”
“大智若愚啊……”彭乐灿烂地笑了几声,忽然敛住笑容,压低声音说,“你知不知道?这回你不聪明,上当了!”
“怎么?”简若愚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那个面相朴实的老板卷款潜逃?
“明年年初开始,整条街进行市容市貌的改造。”彭乐据实相告,“市里文件都下来了,像我们这种小饭馆,一律推倒重建。”
“我特意关注了市政方面的网站,没有看见你说的事情。”简若愚不可置信,也不愿相信彭乐说的是事实。
“唉,网站没发布,只是因为他们更新都太慢——你想啊,学院路这么好的地段,除了学生客多,周围有五个住宅小区,不算堂食,光是外卖,每天都有几百个订单。客流量有保证,哪家饭馆会干不下去转让?眼下流行手机app点餐服务,我们这里每天能成功接单七十几单,每天后厨都忙得脚不沾地……”
简若愚完全傻眼了。耳朵嗡嗡作响,彭乐后面的话她再无心去听。
她原以为一切进展顺利,是因为提前做足了准备功课。她已经严格按照流程,和持有合法房产证的原房东协议,得知房租确实延续到今年年底,确定好下期的房租,她又跟着饭馆老板去辖区的卫生监督所办理新的卫生许可证,这才把连订金余额在内的转让款付掉了百分之八十。下一步就是办营业执照,却万万没想到这个地方要拆了!
“你确定这儿明年拆吗?”简若愚心有不甘,又问一遍。
“千真万确!”彭乐神情庄重,“文件是城管办派人送到老板手里的,我们几个都知道。”他瞅瞅同伴,大家七嘴八舌地证实了这件事。
再次拨出饭馆老板的电话,仍然关机。
简若愚脸色煞白,欲哭无泪,彭乐担忧地望着她,“他要是成心躲着你,你再生气也没用。现在我们也有三个月的薪水没结,和你一样心急火燎……”他指了指自己的手机,“这样行不?咱们交换电话号码,老板出现我就联系你,到时我拖住他,你赶过来当面问清楚,至少钱财不会损失。”
“那……拜托你了……”简若愚和彭乐互换手机号码,“如果有消息,一定立刻通知我!”
“嗯,老乡当然帮老乡!”
“你说你们老板从来不透露家庭住址和电话,也许他早就打算撇下烂摊子跑路?”
“对啊!只怪自己掉以轻心。”彭乐有了主意,“其实从他拖欠我们薪水就该察觉不对了,可惜我这人迟钝。他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劳动仲裁不行,我们就报警!”
简若愚说:“如果没有其他办法,只能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