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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离音面上一喜,赶忙放下笔, 扶着桌子起身:“哪里放的烟花?”
“就在城北一处园子附近, 我前两日还去那里摘过树条。”
沈离音大喜过望, 心里抑制不住的激动, 她从桌子后走出来, 一把握住阿朗的手要往屋外走去:“快,快带我去!”
“哎,等等。”阿朗一下反握, 止住了她的脚步,“姐姐你不要去了, 我同小玉去就好。”
正说着, 织玉气喘吁吁地从短廊那儿跑下来, 她看着沈离音,手却指着阿朗:“这,这小子,竟然比我这个习过武的人还跑得快。”
“我腿长一些。”
阿朗淡淡吐出这么一句。
织玉一滞,正要发脾气,转眼却瞥见他一脸纯真坦然, 丝毫没有嘲讽的意思。沈离音见她一脸无奈, 面上的怒意要散未散,不由笑着将两人拉开一些距离:“好了,小玉,你也看见烟花了?”
织玉暗暗瞪了阿朗一眼,面色恢复平静后才看向沈离音,点点头说:“我和阿朗一起瞧见的, 姑娘你就留在家里,我们先去看看。”
沈离音想见沈弋蘅的心早已是迫不及待,但她也清楚,如今外边不知哪里被安排了姬容的人,为保稳妥她确实应该留在宅子里。
思及此,她不再坚持:“那你们一定记着小心为上,若是发现周围有什么不对,就先回来。”
“姑娘放心吧。”
阿朗也认真地看着沈离音,语气沉稳:“姐姐你在家好好休息,也不要再抄书了,伤眼睛。”
沈离音笑笑:“好。”
织玉和阿朗一同离开,婆婆下午没有午歇,用过晚膳后便困乏得很,早早回房歇息,一下子,这宅院里便只能听到沈离音走动的声音。
她本想回去继续抄经书,可刚在桌前坐下就想起阿朗的话,又忆起婆婆说过女子有孕时最容易损耗自己的身子,索性便将纸笔全都收了起来。
卧房外的短廊旁边,阿朗自己造了一间木凉亭,上头绕着葡萄架子,说是再过一个半月的,这儿既能乘凉又能摘葡萄吃。
沈离音披了件薄衫,走到凉亭里坐着,也不知是不是这夜风太过舒爽,还没到一刻钟,她便昏昏欲睡地半趴在了冰凉的桌子上。
月明星稀,夏虫轻鸣,整个宅子变得安静平和。
“姑娘……”
“姐姐。”
带着有些急切但又明显压低了的声音在沈离音耳边断断续续响起,她蹙着眉动了动胳膊,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沉沉睡去,手臂都有些发麻。
“姑娘,醒醒。”织玉将掉落的薄衫拾起,重新披到沈离音的肩上。
桌上趴着的人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缓缓抬起头来,大概是压着额头太久的缘故,睁开眼看人的一瞬间,沈离音只觉得眼前一黑,等重新眨眼缓神后才渐渐清晰。
织玉和阿朗一并站在她跟前,她愣了一会儿想起什么,忙直起腰问道:“怎,怎么样,你们见到我兄长了吗?”
织玉和阿朗对视一眼,最后看着她,摇了摇头:“我们没有见到沈公子,不过我们在回来的路上被人塞了字条,上面是沈公子的笔迹,他说自己被人跟踪,暂时不能与我们碰面。”
沈离音原本就紧绷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紧张问道:“什么情况,你们去的那个园子可有发现什么不对?”
阿朗淡淡说到:“那个园子里今日似乎有什么庆典,热闹得很,若非我们到时,那烟花又一次燃放,我们恐怕都要怀疑是不是在那儿。”
“人很多?”沈离音问。
“是,很多,但初初看去,应该都是陵安的百姓。”织玉回忆道,“我们没有在第一时间见到沈公子,原本还以为是我们打扮太低调不容易发现,可足足等了一刻钟还没有别的动静后,我们就有些等不住了。阿朗甚至都怀疑白鸽带来的消息是不是假的。”
沈离音眉心蹙着,听到最后半句话摇摇头:“哥哥的笔迹并不那么容易被模仿。对了,你们说离开时被塞了字条,你们还记得那人的模样吗?”
“夜里太黑,那人的动作很快,再加上当时我心里有些着急,一时间根本没反应过来。”织玉说着,语气有些懊恼。
沈离音抿着唇不知想着什么,片刻后说:“或许那也不过是个陌生人,兄长既知有人在跟踪他,恐怕连传信这种事也不会让自己手下的人去做。”
阿朗点点头:“来的路上,我也与小玉说过这个猜测。”
“罢了,不管如何,起码现在已经能确定哥哥在陵安。”沈离音在石凳上站起身,微仰起头看向远处的黑夜星空,“可能真的是时机未到。”
沈离音话里多少带着点自我安慰的意思,甚至最后上床歇息都一直在念着这件事,一日与兄长未能得见,她的心就一日不得放下。本以为下次收到沈弋蘅的来信还要很久,可谁想第二天傍晚,宅子里就来了不速之客。
这天用完晚膳,沈离音照旧在明堂散步消食,她与婆婆,一人说着书中笑话,一人讲述自己少时的过往。大概把整个明堂走了三圈,正准备回房时,院子门外突然响起一些极其轻微的动静。
最开始沈离音还没注意,反而是婆婆耳尖听到了。
“小音啊,你听大门是不是有人在敲门?”
沈离音心里一紧,下意识走到婆婆身前挡住,他们这间宅子除了牙婆外再没有外人来过,边上又都是空宅,也绝不可能是什么邻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