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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算不熟悉,可我有嘴,医馆这种地方,一问便能知道。”
阿朗没有犹豫,他看着沈离音说:“姐姐,你等我回来。”
沈离音无力地将脑袋抵在扶手上,半晌才声若细丝地吐出一个“好”字。阿朗见她知晓,便立刻转身跑出了房间。
“姑娘,你是哪里不舒服吗?”织玉在谷医身边待过一段时日,但也看不出沈离音这般痛苦到底源自于何。
“头晕,而且还一阵阵的疼。”
沈离音刚说完,脑袋立刻就像被针刺了一般发疼,她一把捂住脑袋,但还是因为一瞬间的刺疼晕了过去。
沈弋蘅回来的时候,织玉红着一双眼坐在躺椅边,他一看这情景便知不对,沉声问道:“音音这是怎么了?”
织玉一惊,回过头来:“公子,你终于回来了,姑娘她不知道怎么头疼得厉害,都晕过去了。”
沈弋蘅心里一紧,赶紧问道:“请大夫了吗?”
“阿朗和小厮去了,但都还没回来。”
大概见沈弋蘅回来了,织玉一直紧绷的情绪一下松懈,哭腔更明显了点:“公子,姑娘不会有事吧,会不会是昨晚大火闻了太多烟气不好啊……”
大火……
沈弋蘅一怔,突然抓住织玉的肩,厉声问道:“你刚才说姑娘哪里不舒服?头疼?是怎么一个疼法?!”
织玉被这突然拔高的声量吓到,但还是磕绊地快速回道:“姑娘就说头晕头疼,对了,她一直捂着脑袋,那样子很是痛苦。”
话一落,织玉便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力道忽地一松,她抬头看着沈弋蘅,就见他一脸不可置信一般地立在那儿。
“公子,你怎么了?”织玉心中的不安又渐渐回升。
沈弋蘅没再回答,只低声说了句“照顾好音音”,而后便反身离开了房间,步履匆匆。织玉一脸不解地看着他走,心里愈发忐忑。
*
“爷,隔壁宅子里只剩下那位婆婆一人,夫人她并不在。”安思河领着大夫,一脸无奈地向桌前的人回禀。
姬容一顿,将手里的诗集放下,眉心轻拧:“有说去了哪里吗?”
“那婆婆没说,她不知我们的身份,但却清楚夫人不喜见我们,所以不管怎么询问,她都不肯开口。”
安思河说完,又想起另一件事:“不过,刚刚门口的护卫对奴婢说,隔壁之前来过一辆马车,夫人是乘着马车离开的。”
“马车……”姬容微微眯眸,“你让聿扬去问问盯着沈弋蘅的人,恐怕她是跟沈弋蘅走了。”
安思河微愣,笑道:“爷说得有道理,奴婢这就去办。”
房中很快又只剩下姬容一人,他轻轻摩挲着那一本已经干透的诗集,猜测着哪几页已经被沈离音翻阅。
这样毫无意义的举动,他曾经不屑去做,可如今却能从中品味到奇异的满足感。
只是,他也清楚,这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安慰,那个人甚至都不知道这诗集是他所给,她对这本诗集的珍视看重,仅仅是因为这诗集能给她带来钱财。
不过,或许也正是如此,他可以借此机会再次将两个人的联系加深。
第97章 并非君子
沈离音又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与过去纠缠她数次那个的噩梦毫无二致,梦里仍旧是一场大火,而她身处在火中, 听见一个男人的嘶喊。
如果硬要说这次的梦与以往有一处不同, 那大概就是梦醒后, 她竟然真的有一瞬间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她甚至有一种感觉, 自己就是经历了那一场火, 如今正是她苏醒的时候。
“……”
沈离音睁着眼看向床顶,短短一日,她已经醒来三次, 一次是大火烧起,一次是在姬容面前, 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房间里除了她没有任何人, 唯独门外依稀传来细碎的说话声, 似乎是一男一女。
沈离音下意识以为是织玉和阿朗,她慢慢撑着床起身,想要下床去让他们进来。
“咯吱。”
这头,沈离音才落地,门却先一步被外头的人推开。
“音音!”
外头的男子并不是阿朗,而是沈弋蘅, 他一抬眼看见沈离音下床, 几步快走过来:“怎么醒来半点声音也没有?”
沈离音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抬眸直直地望着不远处的另一人,也是那个女声的主人——本应该在云谷的谷医。
“谷医……怎么也在?”沈离音想要露出一个好久不见的笑,可不知怎么,她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嘴边的笑僵硬着并没有完全勾起。
一声雪白裙衫的谷医并未立即解释, 反而瞥了沈弋蘅一眼后才缓缓道来:“我就在附近一个小镇外的山谷里寻药,弋蘅给我传了引蝶信,我便来了此处。”
“引蝶信?”沈离音转头看向沈弋蘅。
沈弋蘅垂了一下眸,而后才开口道:“正是上次给你看的引蝶,它除了能追踪,还可以通过翅膀扇动的快慢来传递消息。”
沈离音想起那只色彩斑斓的凤尾蝶,不仅赞道:“没想到小小一只蝴蝶竟有这么大的用处。”
“万物皆有灵性,引蝶也不过是利用其灵性来为我们所用罢了。”谷医眉目淡淡,似乎对这样的奇物并没有特别的在意。
沈离音浅浅笑了笑,知道自己没必要再继续这个话题,因此她仍旧将目光投向身前的男人:“哥哥,你刚才说是你让谷医来这里,可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