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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朗像是没听见沈离音呼喊, 仍旧一股脑地冲出了人群,沈弋蘅见状,赶紧让自己的小厮跟了上去。
“你就不要操心了, ”他见沈离音也要上前追, 立刻拦下, “我的人会保证他的安全。”
沈离音停住脚步, 只能看着阿朗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
“罢了, 等他回来我再同他谈谈。”
沈离音垂下眼,低低地说了句。
街上已经恢复了往时的平静,原先看热闹的人都已经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或是离开, 只有饼摊的摊主蹲坐在炉子后,看着摊面一片狼藉, 不停哭嚎着。
沈离音回过头看了眼, 思忖片刻后问沈弋蘅:“哥, 你出来带了多少银子?”
沈弋蘅顺着她的视线也看了眼,皱眉道:“出来得急,没有带多少。”
沈离音一顿,将自己的钱袋拿出来看了看,她把唯一的一锭银元宝拿给那小姑娘后,里头只剩下一些碎银子了, 估计最多也就是七.八两。
“青林, 给那老板一点银子。”
突然,姬容在一旁开了口。
青林会意,上前拐到炉子后:“老板,这是给你的一点补偿,今天的事实在抱歉。”
沈离音瞥了眼,隐约瞧见了一点金。果然, 那摊主直愣愣地瞪着眼不动,半晌才磕绊地开口:“这,这是给我的?”
青林一笑:“当然。”
摊主原本还只是干巴巴地哭嚎,这一下直接流了眼泪,哭道:“其实今天这事也不全是那小少年冲动,王五这个人是横行惯了的,仗着家里和那京官有些关系,我们一般都不敢得罪。”
他说到这里停了停,看向沈离音这边:“几位贵人这次把他送进官府,还不知能不能定罪呢,我看你们不是陵安人,劝你们还是尽早离开吧。”
青林一听,回头看了众人一眼,笑道:“同京官有关系?这没什么好怕的,你也不用担心,以后那个人断不会来再为难你们。”
“啊?”摊主眼里满是不解,“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青林笑着将摊主拉起身,将金子塞进他怀里,道:“没什么意思,这钱你收下,我们就先走了。”
摊主愣愣的,就这么呆看着目送众人离开。
回到客栈,沈离音并没有要与姬容说话的意思,直接拐进了后头的院子,姬容跟在后面想要一同进去,却一下被沈弋蘅拦住。
“爷,有些事还是不要强求为好。”
姬容闻言,目光冰冷地扫了他一眼:“强求确实不好,可若是有人从中作梗,便是强求我也要得到。”
沈弋蘅一顿,微微蹙眉道:“爷这话,在下听不懂。”
姬容抬眸望着沈离音离开的方向,嗤笑一声:“总有听懂的那一天。”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客栈。
沈弋蘅站在原地,眉头越皱越紧,身边的侍从见此,不由问道:“公子,殿下这话是何意?”
沈弋蘅没说话,可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
才回到宅子里,安思河就见聿扬急匆匆地从外面赶来,他当即便领着人去了书房。
“爷,聿扬有事要禀告。”
姬容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何事?”
聿扬回道:“殿下可还记得我们在荆州救沈都尉时遇见过一个白衣女药童?”
“药童?”姬容微微一顿,下颌点了点,“记得,此人帮过我们,怎么?”
“这个人现在也在陵安。”
“这么巧?”姬容眉峰轻挑。
聿扬轻轻一笑,意味深长道:“还有更巧的,此人如今就在悦来客栈,属下的人还见过她与沈都尉一同出入。”
“沈弋蘅?”姬容眉头一蹙,“你确定没看错?”
“是,并且那个药童应该在为太子妃看诊,至于看的是什么,是诊胎脉还是别的,这些还未查明。”
姬容面色沉了下来:“今日看她脸色确实不算太好。”
安思河听着,安慰道:“殿下无需担心,怀着身孕的人大抵都这样,还记得娘娘怀着七皇子的时候每日都睡不好觉,饭也吃不下……”
这本是想让姬容不要太过担心,可安思河说着说着,姬容的脸色却越来越差,到最后直接开口让他闭了嘴。
“聿扬,那个药童的事你仔细去查,她的来历以及来陵安的目的,还有她与沈家的关系,三日之内给我答复。”
聿扬点点头:“是,属下即可去办。”
“思河。”
等聿扬离开后,姬容再次开口。
安思河看着他,轻声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姬容眯了眯眸,笑意深远:“你去帮我办件事。”
……
自那日早市出了意外后,沈离音又过上了在客栈用早膳的日子,别的倒也没什么,只是阿朗不愿意再去那牛肉饼摊买饼。沈离音知他有心结,也没再开口说要吃牛肉饼。
三日后,沈离音刚用过早膳,沈弋蘅便带着侍从过来找她。
“哥哥,你这是?”她皱眉看着他一身的打扮,以及侍从手里拿着的包袱。
沈弋蘅眼圈下有些乌青,似乎没怎么睡好,但开口时嘴角还是弯了弯:“我大概要回帝京一趟。”
沈离音微愣:“怎么这么突然?”
沈弋蘅目光中有些许犹豫,缓缓道:“其实昨天我就已经收到了帝京来的消息,但是我怕你担心就没有立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