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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去陪跑的,”任姝涵撇了撇嘴,“那位大导演我可配不上。”
要不是他爸那个大独裁家先斩后奏,依长公主自己的意思,他在知道导演是谁的一刻就已经被劝退了。
任姝涵低头看向自己被泡在水中的掌心,慢吞吞问道:“夏之竹,薄迟是不是回来了?”
大影帝这几年的发展方向主要集中在国外,学习加拍摄前前后后花了近四年的时间,中间只偶尔才会回国参加一些其他的工作。而在半个多月前、夏之竹模特首秀的前一天,被无数粉丝翘首以盼了上千个日夜的薄迟终于彻底结束了这一阶段在国外的工作,杀青回国。
那几天,社交媒体铺天盖地的全都是影帝归国的消息与机场饭拍,只要稍微关注一点娱乐圈,想不知道都困难。
但夏之竹从装清酒的瓷杯纹路上移开视线时却问道:“你怎么不主动问他?”
任姝涵扯开嘴角,半讥半嘲:“那他为什么不主动告诉我?”
论与薄迟相识的年份,任姝涵要比夏之竹早得多。薄迟是童星,而长公主从小就在各种片场蹦蹦跳跳着长大,不讲究地说,他们或许还能算是一对竹马竹马。
二人原来的关系应该还挺好的,夏之竹以前听任姝涵说过,长公主上小学的时候,薄迟还去给他开过家长会。但后来或许是长大后渐渐多了隔阂,如今逢年过节才会问候一下彼此。
在BOY2解散之前,夏之竹虽然不知道小任的身家,但也瞧得出他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长大的小少爷。而在某个和今夜一样无聊的夜晚,在互相坦诚了自己已有喜欢的对象,并且从长公主口中得知他喜欢的那个人就是薄迟时,夏之竹立刻就猜出了选秀结束后对方会莫名其妙找到自己一起组合出道的原因。
阮塘和薄迟拍过电影。
“不要妄图掰弯直男。”任姝涵第76次教育夏之竹。
但这一次,后者想了想席岳之前提过的八卦,第一次委婉地问道:“你有问过他吗?”
性取向的事。
任姝涵满不在乎地伸手捞过飘在水面上的盛酒托盘:“没啊,但我十二岁就亲眼见过他和女的亲嘴了。”
他俩差五岁,薄迟那会儿还没成年呢,要不要脸呀。
夏之竹歪了歪头:“在电影里?”
“不!”
任姝涵抱着双臂,一字一顿,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在我初中校门口的那家奶茶店外面。”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让薄迟来给自己开过家长会。
而且……就算没有这件事,他们最终也还是会渐行渐远的。
薄迟太完美,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他就像是为这个行业而生。
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曾经还不是任姝涵的任因知道那个人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但那些过往的年月也已经隔得太久,久到偶尔都让他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曾与薄迟那样的亲近过。
任姝涵心不在焉地伏在岸边打了个哈欠:“无所谓啦,你不也还没和你暗恋对象成吗?”
“我成了。”
“嗯,所以……”
任姝涵缓缓地、慢动作似的抬起了头:“你、成、了?”
他问得太严肃,夏之竹被感染得也认真地又思索了一轮,确定没有疑点了方才对着长公主郑重点头:“嗯,成了。”
任姝涵忽然笑了,他洑着水走过去,凑在近前用湿漉漉的手指捏了捏夏之竹的脸蛋:“真好。你好厉害啊,不枉我之前还误拿你当情敌。”
不过小任对待情敌的方式很特别,他不仅保护情敌,最终还变成了情敌的毒唯。
任姝涵放下手,肩并肩坐在了夏之竹的身边:“我听说何路林在组合解散后也签星言了?”
夏之竹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当年的那档选秀节目里,自己没有出道,在上位圈的任姝涵也没有。但当时他还不清楚,长公主其实从填写报名表的一刻就知道这个结局了——他爸爸可以随便他上节目嬉闹,但并不会允许儿子真的出道做一个爱豆。只不过老头子也没想到,他儿子这么有种,直接自己签约了一家内里斗得风生水起的经纪公司。
不过也没什么用,长公主想见的那个人在他签约之后不久就出国了,整整四年,任姝涵没有在星言见过薄迟一次。
“星言迟早要分家的。”任姝涵说。
而长公主的皇上爸不想让他趟这趟浑水,所以捆着绑着也要让儿子提前解约,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傅尹微最后竟然找来了席招做救兵。
但那也只是将星言的分家暂时延迟了一些而已。
“夏之竹,你相信因果报应吗?”任殊涵没头没尾地问道。
夏之竹被雾气打湿的长睫颤了颤,他轻声回答:“相信。”
任姝涵“嗯”了一声,看着星星,像是在为身边的人许愿:“天上神佛太缥缈,但你一定会遇到自己的神。”
时间已晚,更深露重,他们该各自离开。
助理为二人一人订了一栋度假别墅,他就住在长公主旁边那栋。夏之竹从水中起身,换好岸边搭着的崭新浴巾,准备回房沐浴休息。
“夏之竹。”身后的人今夜最后一次叫住他。
夏之竹回过头,看见任姝涵披着浴衣从温泉中起身,鬓发湿漉漉地贴着男生的脸颊,但他的眼神却无比清明,吐字也清晰郑重:“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