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77页

      若不是动作着实有些迟缓,她的背影瞧不出外强中干的半点端倪。
    “您说这样的话,夫人是会生气的。”一旁默不作声的保姆阿姨忽然作了声。
    付郁大小姐、好面子,打小习惯了被人伺候,但她难以相处,家里的帮佣隔一段时间就会被辞退一个——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她们自己想走,而付郁总会先一步掌握主动权。
    如今这位保姆阿姨来家里工作的年月和席招入职星言的时间差不多,是公司一个总监推荐给他的远房亲戚,席招当时只想找个能做得久一些的人,而这位阿姨的确厉害,不知如何得了付郁的青睐,住进席家都快有一年了。
    席招原本觉得对方可用,但没想到却是招进了一个家贼。
    他把手中的杂志随手搁到一边,缓缓起身:“是你和她说的星言的事。”
    她是靠什么让付郁留下她的?源源不断的来自儿子公司的监控吗?
    保姆仍旧垂着眼皮:“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席招:“你觉得我刚才说的是问句?”
    保姆:“……”
    席招揣着西裤兜绕开方才的碎瓷片:“收拾一下……”
    保姆条件反射地抬头着急道:“您不能扣我工资!夫人会非常生气的!”
    怎么突然就演不下去了,她家亲戚没教过她要喜怒不形于色?
    席招抬了抬眉,满眼写的都是“那我试试”。
    保姆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席招点头:“好啊。”
    然后他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地把保姆当场开除了。
    比起席家,俞见一租给自己的那栋空荡荡的空中别墅还要更有温度一些,但席招还是会定期回来。
    原因也很简单:付郁或许不算好妈妈,但她是席招的妈妈。
    在某种程度上,他和夏之竹或许是唯一可以互相理解的人。
    阿斯顿·马丁太惹眼,席招在午休出门时和Lily小姐交换了她最近新买的那辆奥迪的车钥匙。
    车是二手车,方便全款拿下,但车的性能倒是比席招想象中要好得多,便是开惯了跑车也没觉出多少不便。
    俞见一还在给他发消息。
    一见俞钟情:“你家保姆不是艺人总监他什么表姑吗???那家伙原来一直在搞你啊?”
    X:“。”
    一见俞钟情:“你就这么当人面出柜还把她辞了 封口了没”
    X:“。”
    一见俞钟情:“你今天还回不回来上班 不上我也早退了”
    X:“。”
    一见俞钟情已被老板培养得打字必带标点符号:“你再发一个句号我就当你同意。”
    X:“刚才手机没锁屏,不小心碰到的。”
    一见俞钟情:“你吗的。”
    一见俞钟情:“你到底干嘛去了?”
    一见俞钟情:“夏之竹下午的飞机,你不会接你对象去了吧?”
    一见俞钟情:“做过了,大哥?”
    X:“做过了,小弟?”
    一见俞钟情:“……你怎么知道?”
    席招对窥探别人的隐私没有兴趣,将俞见一的破嘴堵回去便将手机收了起来。
    这回原因更简单:他看见了夏之竹。
    在和哥哥打过招呼后,当弟弟的就自觉主动地快速爬到了车后座上。夏之竹走得慢了一点,到达已被打开的副驾车门边时,甚至没有犹豫——他转身给了手臂搭在车门上的席招一个非常轻柔的拥抱。
    虽然只一瞬就分开了,但脸颊的火烧云与来自后座的闷笑声还是让他非常不好意思地把鸭舌帽又向下压了压。
    副驾车门被关上的动作似乎迟缓了一些,夏之竹的脑内小电影还在循环播放席先生烟灰色衬衣上熏的檀香和男人温热身躯的触感,直到听见身边的车门再次打开,他才诧异地抬起头。
    下一秒,有人用拇指沿山根鼻骨拨下他的口罩,而后,他扶着夏之竹的后脑,俯身与对方接了个蜻蜓点水的短暂轻吻。
    ——用亲吻来回报拥抱,这还是席招从夏之竹那里学来的。
    席岳在他哥咬了一口竹子起身投来不咸不淡的目光时就躺倒在后座上开始装死了,司机归位,引擎发动,但他们却仍然没有出发。
    怔作一团的呆竹子漆黑眼珠水润明亮,凑近了方才瞧得出底色其实是更纯净的深褐。
    席招为一脸茫然的小朋友系好安全带,没忍住又抬手揉了揉那被摘下来的鸭舌帽压得乱七八糟的发丝,在掌心欲要下落到对方的脆弱颈部时,他及时收手,较为不舍地重新摸上了触感瞬间变得冰凉不适的方向盘。
    Lily小姐青春靓丽,歌单品味却与小俞总有的一拼,《1812序曲》《月光》《听!听!云雀!》,一首接一首折磨得最恨古典乐的席岳终于忍不住从后座爬起来,咬牙切齿地指挥着夏之竹将车内蓝牙连上了他的手机。
    窗外风景高速闪过,夏日天长,晚霞尽染空际,惊心动魄的美丽。
    夏之竹在《California》的迷醉中打开了他握了一路的粉丝信件。
    粉红色的信封,竹子图案的火漆,印着可爱糖果的信纸,以及用特意甄选的钢笔墨香逐字书写的圆润字体。
    每一个证据都将之指向“情书”。
    席招也收到过这种信件,不过他只拒绝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了,他以前以为是自己的冷漠让人知难而退,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来自他母亲的警告将那些幼稚但真诚的情意掐死在萌芽之中。不过他后来在弟弟那里见过更多,同学的情信、粉丝的倾慕……Sean的家里有一个箱子,里面装满了五彩斑斓的爱与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