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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在人人互联的互联网上都没有任何联系时——我们真的认识过吗?
音乐声戛然而止,画面被暂停到了非常动人的一幕。
年轻的男孩面容精致冷淡不似凡人,火红碎发张扬,色泽夸张的人鱼紫丝绸衬衫包裹住他单薄美丽的身躯,而萦绕在台上的光星星点点落在观众席上,唯独只照亮了那一个人眸色专注的脸庞。
我嗑了我前任队友x暗恋对象的cp。
任姝涵扯了扯嘴角,无聊地将视频上滑,iPad摊在腿上,仰头阖目假寐。
视频中的画面来自不久前秋鱼的那场成衣发布会,任姝涵当时没有去,后来从网上看了完整的回放。而便是朝夕相处了好几年,他仍然为夏之竹在那场走秀中的表演惊艳。
都良没有选择自己,任姝涵并不觉得不舒服。人各有命,虽然从前一直没有人看好夏之竹,但长公主心里一直觉得他非池中物。
BOY2尚未解散时,他二人在任姝涵爸爸的暗中操作下一直糊得出不了头,而果然,才离开自己不久,队友就开始闪闪发光了。
夏之竹和薄迟都是天生的明星,那自己是什么呢?
下午的拍摄还没轮到自己,临时搭建的休息棚闷热非常,但任姝涵裹着戏服歇在躺椅上,倒是心静自然凉——直到经纪人老李走进来,瞥了眼他腿上的屏幕,随意道:“你在看薄迟?他好像要和星言解约了吧。”
任姝涵一身冷汗地睁开眼睛:“……你说什么?”
“你确定不续约了?”俞见一翘着二郎腿问道。
薄迟微笑颔首。
宋瓷大学一毕业就跟在傅尹微身边,薄迟的经纪人最早是他的母亲,而十六岁正式签约星言后他便成为了宋瓷的第一个艺人,星言是两人唯一的老东家,合作了超过十个年头。
俞见一耸了耸肩:“也对,毕竟如今外面都在风传星言马上要撕巴撕巴分家了,你想另谋出路完全可以理解。”
总裁办公室很大,除了能容下三个平均身高187的男人,刚刚好还能在原来的摆设之外再容纳一张新的会议桌。
席招最近多了个做手工的爱好,自夏之竹进组后,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工作效率如此之高以至于空闲时间如此之多,为避免一有空闲就拿着手机像个笨蛋,席招开始研究自己的新爱好了。
而此刻,他们三人便四散着围在散落一桌的乐高零件周围。
俞见一懒骨头,走哪坐哪,哪怕附近唯一的那张椅子正在老板身下,他也要避过已被分类好的各种零件将自己的尊臀大喇喇搁上桌角。
薄迟更有教养些,揣着休闲裤兜身量笔直立在一边,温声答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俞总要是觉得前路艰难,也不妨考虑他路。”
刚刚给乐高城堡铺完地基的席招礼貌地问道:“你们不觉得这种话背着我说会更好吗?”
“不不不,”俞见一严词拒绝,“我们可不兴在背后说人坏话啊!括号不是人的东西除外括号完。”
“玩笑而已,”薄迟仍然笑眯眯的,“我相信席先生在我正式‘背信弃义’之前可以解决眼下的乱局,只是我需要为自己接下来的事做些准备了。”
他看了眼一旁闲置的乐高包装盒上的成品图片,似真似假道:“想迎回真正的公主,代价可不小。”
玩具城堡华丽不足,薄迟需要编一个更大的金丝笼。
俞见一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薄迟心思太深,连刚才那句似乎内涵缱绻的自白事实上也几乎不掺任何情感色彩。
而席招将那旁人根本看不出区别的小零件安置到正确位置上后,方才淡淡道:“虽然近年流行大义灭亲,但我不认为任姝涵会同搞垮自己父亲的人在一起。”
华仕影业可还蒸蒸日上呢。薄迟背过手,优雅反问:“谁说我要把任先生搞垮了?”
席招嗤笑一声。
“我说的,”俞见一抬手打断他俩的胶着,“而我满嘴放屁大家可以忽略不计。”
薄迟与星言的合约将于年底失效,而他今天已与老东家约定好在来年第一天共同宣布这个消息,体面地结束这段合作关系。
托付经纪公司与经营独立工作室对艺人来说是不同的出路,而事实上薄迟很早就有了脱离星言的资质,只是他在自己当老板这件事上一直表现得兴趣缺缺,直到近日回国后方才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起了上进心。
从前那些艺人离开时宋瓷没有跟着走,但这一次换做薄迟,没有了傅尹微的星言对瓷禧娘娘来说归属感也许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强了。
更何况,席招今早才把她的死对头——何路林的经纪人卢斯聪突然提拔为新的艺人总监,让两派人都大吃一惊,分不清他到底是在离间还是打算向对手低头的前奏。
薄迟方才已告辞离开,席招还在对着图纸寻找自己需要的玩具零件,不紧不慢,一点也看不出他近日正被竞争对手和操戈同室双重夹击。
“你今天过来是为宋瓷抱不平?”
留下来的俞见一向后撑着上身,心不在焉地回答:“那倒没什么必要。”
“哦,”席招勉强做出一副恍然的表情,“你们还只是……‘朋友’?”
俞见一咬牙切齿地笑了笑,强行转移话题:“你刚才那句‘最近流行大义灭亲’,是哪里的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