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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异口同声:“非常糟糕。”
大刀阔斧的野心家席招在星言搞封建一言堂,好好的娱乐公司今天收购音乐软件,明天开发手机游戏,哪怕业绩蒸蒸日上,欲加之罪却多得让对手跳着脚说他是在把大家当猴耍,恨不能立刻揭竿起义靖国难。
而面对如今董事会上近半数人天天参他的现象,席招表示:我不干了。
但他不干了也轮不到别人干,名为顾晨星的男人像是刚从度假村被捉过来,神情散漫没正形,闭眼就打哈欠:“你老板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俞见一把手上的合同放在桌上,用力一推便滑了过去。
文件抬头那几个“股份”“法人”“转让”的字眼显眼又灼目,俞见一挤了挤眼睛,语调暧昧:“现在你才是我老板。”
顾晨星也笑:“真他妈见鬼了。”
“怎么体温这么高?”
小陈对着台灯读了读温度计的刻度,不放心,又从抽屉里取出测温计,对着任姝涵的脑门反复开了好几枪。
“不耐寒还要去临城,一回来就发烧,被老板知道了……”
“别絮叨,”任姝涵皱着眉头用被子蒙住脑袋,“我饿了。”
小陈撇了撇嘴,将温好的热水搁在床边:“小的这就去给您买饭。”
江城今日下了第一场秋雨。
在助理打着伞走出小区大门时,薄迟刚好走进地下车库的电梯间。
他近来很忙,今天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在临城他与任姝涵不欢而散,虽然早有预料,但当真的一次次面对小公主冷漠的背影,心里果然还是会不受控制地生出一些暗色情绪。
不过好在薄迟别的不怎么样,耐心倒是很够。
电梯门上倒映的人影瘦长,黑色的帽子与同色的口罩将人脸遮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淡漠的凤眼散漫无落点。
薄迟官方身高185,但实际上为了方便接bg剧很久以前就少报了两厘米。那时任因还笑话过他,人假就算了,竟然连身高也作假。薄迟天天捉弄小朋友,俯身凑到人家耳边笑:只是为了方便以后与公主一同拍戏。
“长公主”的名号是粉丝给的,但薄迟从小就叫任因“公主”,后者为此闹了很多次,混蛋都不为所动,今番又变本加厉,拿任因与他的女搭档作比。说出来的时候薄迟就做好了要被狠踩一脚的准备,但没想到,任因那一次竟破天荒被逗得哑口无言,红着脸剜了他一眼就转身跑了。
那一年他们都才只有十几岁,高中生薄迟站在树下无措地看着初中生任因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难得生了几分迷茫,很快又被笑意覆盖。
回不去的好时光。
那之后薄迟再没有长高,任因倒是长了些,第一次在选秀节目里看见他,薄迟还目测着比较了一下,推断公主大概已经长到他的肩部了。
电梯在4楼停下,薄迟垂眸往边上又靠了靠。
他的打扮不算惹眼,但夹在臂弯的花束却不是,走进来的小情侣借着倒影打量了他好几眼,薄迟只装作没看见,不动声色地取消原楼层按键,到21楼就走了出去。
楼梯间有窗,看得见被雨水打湿的玻璃和玻璃后被扭曲成抽象派油画的城市背景。
薄迟很喜欢这种天气,刚刚走了半层便没忍住驻足在窗边观景,直到手机铃声突然打破寂静方才令他拾回一魂半魄,心不在焉地接通电话抬头看向望不到尽头的楼梯。
还有14层。
任姝涵坐在35层的飘窗上,裹着厚厚的毯子,在哈出一片雾气的玻璃上画了个很土的爱心。
他小时候不太喜欢雨天,后来才喜欢的,喜欢的契机大概是在他突然意识到那个不确定会不会来接自己的人一定会准时出现在校门外的唯一场景就是下雨天时。
虽然后来这个场景失效,任因也学会了自己带伞,但少年时代留下的期待却一直存活到了现在,真是顽强又固执。
短信提示音在这一刻响了起来。
心跳几乎同时被拔到了嗓子眼,任姝涵猛地回头看向飘窗软垫上亮起的手机。
明明从回来后便一直在潜意识里隐隐期待着什么,但消息弹出的一刻,他却下意识立刻按下了锁屏键。
怕什么啊。
任姝涵拍了拍微微颤抖的手指,咬着牙根吞了吞口水,抿住嘴以最快的速度解开了手机锁屏。
小陈:“我马上到!!!快给我开门!!!!”
“……”
任姝涵把手机静音后随手丢到一边,吸着鼻子将脑门贴在了冰凉的窗上降温。
他想装作睡着了看不见,但很快从卧室外面传来的门铃便连声不止成为噪音。任姝涵压着怒火光脚踩上木地板,非常……非常虚弱地飘到了玄关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忘带钥匙了嘿嘿。”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任姝涵刚拉开大门,便被突然占据视野的大束花朵吓了一哆嗦,向后连退……太虚了,就退了半步。
小陈提着蟹黄粥走进来,换着拖鞋将手里的花束递给一脸发懵的任姝涵:“喏,我在门口捡到的。”
任姝涵皱着眉头从花瓣上捡起一张小卡片。
小陈八卦地凑过来:“谁这么有心呀?知道你花粉过敏,送永生花。”
任姝涵瞥了一眼卡片上的落款,把花又丢回了助理怀里:“不是说了不要随便收礼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