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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兰性情温和,身子柔弱,府里上下都护他三分;瑜然喜怒无常,手段狠辣,众人闻之都惧他千里。
若论起外貌来,见过的都说瑜然更胜一筹,一双如潭双眸仿若幽暗森林里,月色清照下水色粼粼的湖面,难以捉摸,又让人移不开视线。
何况瑜兰身子太弱,从小吃药调理也不见起色,太医院的大夫都瞧了个遍,也说不出一二来,他们兄弟本来就感情好,瑜然这几日正寻思要怎么办。
“春回久药馆嘛.”
明媚清晨,鸟儿在廊间打架玩,糖馒头,热炊饼的香味被微风送至鼻尖,美食当前,起床困难户林思淼还在挣扎。
她刚才做了个噩梦,看到空荡荡的大堂里没有一位客人,只有那些成堆的小白片如潮水般像自己砸来,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看绣花窗外朗月高悬,又强迫自己睡了会儿,直到日上三竿。
反正也没什么人上门,还不如补补觉来得实在!辛大娘子的广告也不是没有用,但收效甚微。
有不少人来瞧,总是看看又走。她无奈开始免费送药,生意依然惨淡。众人没见过成型的药片,不用熬制只需喝水咽下去,大家面面相觑,不敢尝试。
偶尔有些个家贫的莽夫,壮着胆子吃几粒,感受到药效奇快,才左邻右舍传出去,取药之人终于是有了一点。
“常腹部泛酸而上,没有胃口.”
“碱剂。”
“拉肚子好几天了.”
“补点电解质水,再观察几天。”
“手划破了.”
“碘伏药膏,擦擦就好。”
均是众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药,人们禁不住好奇心,偶尔进来逛一逛。
依然都是些散客,她看着药馆的账面发愁,完全是入不敷出。租铺子时只交付了三个月的租金,加上馆里的家具和平日吃穿,手头所剩无几,后面的房租可都还没着落。
叹口气,恨不得就这么睡下去,一睁眼看能不能回到现代。
[宿主,药物必须解锁到一定等级才能离开。]
天!不打开界面你也能蹦出来?
[对呀,系统刚刚解锁了随叫随到功能,只有宿主你才能看到小可爱我哦!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啊!]
好烦——
[嘤嘤哭,求抱抱,小可爱可以陪你聊天啊!]
居然是个嘤嘤怪。
绑定如此不成熟的金手指,林思淼郁闷不已。
她一骨碌翻身下床,稍作整理,葱白窄袖衣,碧色长裙。拿起翠玉簪随意挽个朝天髻,别上仅有的一只花钿,再洒上蔷薇露,暗香盈盈。
想到那个年轻书童说不是上好的香,撅起嘴哼了声,他倒懂什么呢!
乌发如云,杏眼桃腮,美人儿天成,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装扮。
又拉开小抽屉,数数寥寥几个铜板,全部放入袖口里。怎么也不能做个饿死鬼!林思淼寻思着要去蓝桥附近买些好吃的。
巷陌路口,桥门市井,街道两边尽是商铺林立,行人接踵。正店酒楼宏伟,脚店精巧可爱,吆喝的小贩肩挑扁担走街串户,还有推车拉满快溢出来的水果,冰沙,香饮子,艳阳下似水晶璀璨,五彩缤纷得好看。
林思淼之前一直在药铺里做活,很少出门。如今睁大眼睛也不够瞧,一副穷苦乡下人进城的模样,满脸写满大惊小怪。
看那绿树轻掩的纱窗下闲坐纳凉的人家,晌午就开始到馆子里谈天说地的众人,丝竹管弦,轻笑绕耳,大穆朝的生活真是名副其实得悠哉!比起自己天天在现代做牛做马,轻松快活地可不是一点半点儿。
可惜她现在捉襟见肘,要不能一直从街头吃到巷尾,柳楼的梅花包子,张生的红缕肉,大学士馒头,李婆婆肉饼——钱越少越难抉择,林思淼爆发了选择恐惧症。
钱啊钱,人真的能穷死!哦,不——馋死。
最后买了份糖蜜酥烧饼,金黄酥脆,油亮亮地香,咬一口嘎吱吱入了肚,总算平气安神,不至于再像只可怜兮兮的狗儿到处觅食,两眼放光。
二文钱又带了份绿豆甘草香饮子,用小瓷瓶装着,只是这瓶子不能带走,小本生意,清洗后要还回去。
她便靠在青伞下慢悠悠地喝,瞧见对面有座大店铺,古色古香,红木雕梁,好个气派门面。
百无聊赖地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读:“万香阁。”底下是枚精巧的芍药花图形,远远就闻见香味弥散,说不上是哪种,如桂馥兰香。
“好香啊!”她不由地说到。
“那是京都最大的捡香铺子,可不是香呢!”卖香饮子的白胖老板娘用手扇着风,“他家还卖成香,各种花露养颜,好的香都供给宫里头呢!”
难怪了,林思淼继续喝香饮子点点头。
“小娘子,”瞅瞅她仔细打量,“看着你眼生啊,不是本地人吧!”
林思淼心想傻丫那么个样子,估计也从不出门,笑地点点头。
“家住哪里啊,瞧这美模样哟!”她现在不戴面纱,夸貌美的可不在少数。
女子腼腆地笑笑,又开始琢磨起自己的生意,扭腰靠在伞撑子上笑逐颜开,甜甜地:“小女子初来乍到,在街角新开了家药馆,大娘子没事就去转转,也有些美容膏,养肤水呢。”
“哟,看不出来,年纪轻轻可真本事。”
她们正说笑,突然对面一阵喧哗,人群哗地下散开,从万香阁里冲出来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