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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郡主刚睡醒,睁开眼甜甜一笑,拉起夫人的手柔声道:“娘别忧虑,女儿心里有数。”
    她当然知道林思淼被娶进赵府,那日在春回久瞧见二人情态就早已预见,意料之中何必大惊小怪。虽然偶尔也有纠结伤心,但既然自己喜欢,大家公子有几房美妾不过普通之事,有何不能接受。
    这一点倒是和欧阳老爷不谋而合。
    鸢儿端着银盆来伺候郡主洗漱,今日虽不出席,还是仔细打扮一番。她生性不爱脂粉香花,所谓盛装也不过就是蜜合色金丝袄,披上淡青金比甲,下配耦合棉裙,仍旧素淡的模样。
    夫人摇头叹口气,知道女儿心意已决,唯有满脸不情愿地离开。
    其实还有一个人比她更发愁,华奕轩靠在枕头上饶有兴致地瞧林思淼梳妆,全神贯注地时不时还口头指导一下,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似乎不想订亲之事就能躲过去般。
    直到用过早饭,伍儿捧来会客的外衣,他才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思淼好奇地走过来瞧,琉璃蓝外衫上如意牡丹纹繁花似锦,“真是精致,今儿有什么大事?哦——”将衫子取下放在华奕轩身上比划,忍不住满眼喜欢,“是不是前几日说的要去宫里给皇后问诊。”
    “那是明日。”他尴尬地回,拿不准现在说出来对方会不会怒火攻心。
    小书童机灵得很,见状也不多嘴。“公子你换好了,小的在外面等候。”笑意盈盈瞅眼华奕轩,神色里藏有深深的同情,听说女人心眼最小,一会儿妒忌起来公子你就自求多福吧!
    华奕轩先慢悠悠接过衣服往身上套,然后缓缓系腰带,挂配饰,整个过程就像是分解动作。
    林思淼被逗乐,用手帮他把衣衫理好,“果然是个半废人,没有丫头伺候连衣服都不会穿。”责备语气里尽是爱意,她最近愈发贤惠,入戏颇深。
    “娘子,”华奕轩歪头瞧她,自然也是非常得喜欢,“你说这一个人的心里能有几个意中人呢?”
    她脸微红,还是头次听对方正色庄容地提起这种话题,“自然只有一个呀,不是有句话叫做只求一心人,白首不分离。”不自觉抬眼瞧男子,四目相望,他垂眸呢喃道:“白首啊,我也想呢。”
    她忽然想华奕轩一定是在操心救命丹如果用完,以后可怎么办。神色认真地接话,“人常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肯定能延年益寿。”
    “娘子,”华奕轩哑然失笑,“过奖,过奖。”
    “我会找到药,”她咬着嘴唇仿佛在赌咒发誓般,语气温柔而坚定,“一定,一定医好你的心症。”
    他心里咚咚直跳,晓得这次不是由于心症,柔情翻涌的爱意再也藏不住,忽地俯下头,柔软嘴唇贴上她的耳根,两只手把女子往怀里拥,温暖呼吸吹上脖颈,傍琴台的香味顷刻将自己环绕,她还来不及害羞,身子酥倒竟也无力挣脱。
    冷不防伍儿在外面扣门,“公子,老爷派人来催了。”
    他恢复理智,手轻轻一松,林思淼才退后小步,面红耳赤。适才瞬间缠绵,这会儿都很尴尬。
    华奕轩装模作样整好衣衫,清清嗓子,“我——过会儿有事。”
    “哦。”魂不守舍地答,也不问他干什么去。
    待要抬脚出门,忽又扭头瞧向自己的美娇娘,想起曾经的诺言,再不对她说一句假话,但语速极快好像每个字都在烧嘴,“今日是去欧阳府上订亲。不过——”特意加重语气,“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几个月两家就约好的。”说罢呲溜一声跑出丈八远,又害得伍儿在后面狂追。
    短跑——果然是身为华公子书童的必备技能。
    林思淼傻傻地待在原地,却在担心对方跑那么快会不会犯病。定亲!与三司使府上的欧阳郡主,她又不是才知道,咬咬嘴唇,竟然委屈地湿了眼眶。
    女儿家的心思就是如此多变,明明对自己说不介意,却还是伤心欲绝。这样可不行!林思淼用帕子擦擦泪珠,孤身一人漂泊在外,多愁善感还要不要活!反正她不会永远留在这里,可是刚才那一吻——她又开始心烦意乱。
    午饭时干脆化悲愤为食欲,嘱咐芷媛把小厨里的洗手蟹都端出来,“夫人,那可是好几份呢?”丫鬟睁大眼睛,“别吃出毛病来!”
    “没事,我身体好得很。”又要了菊花酒,桂花酿丸子,梨花金丝银杏膏,雪花酥满满一大桌子,恨恨地想华奕轩现在肯定正吃得欢心,她也不能示弱,天下没什么是一顿饕餮盛宴解决不了。
    另一边的华奕轩面对着丰盛午宴味同嚼蜡,实际上他根本没吃几口,有点挂心清羽院里的林思淼,想她不会一个人可怜兮兮地哭吧,因此也就分外沉默。
    他半天也不吭声,正合赵大人的心意,就怕这个小祖宗出幺蛾子。
    聘金,礼金和聘礼已经安置好,聘书也递给欧阳老爷和夫人过目,金银首饰,锦绣绸缎都不算稀奇,最贵重的要属华家特意准备南洋香料,让欧阳老爷喜上眉梢,仿佛已经看到自家孙儿接管京都首富的家业时是何等盛况空前。
    欧阳夫人依旧沉着脸不说话,待酒过三巡,她也饮了几杯,想起未来女婿的侧室心里就不痛快,为不让心肝女儿受委屈,端起冰裂纹酒杯递给赵夫人,缓缓开口:“妹妹,我虚长你几岁,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