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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思淼俯下身,也靠在软枕上,紧紧挨着他,歪头笑问:“夫君怎么啦?”语气软糯,想逗对方开心。
    若是在平时,华奕轩早就笑嘻嘻地搂过来,柔情蜜意开起玩笑,此时却不为所动,居然还不由得叹口气。
    林思淼心头一紧。
    “你怎么啦,是不是宫里——”
    华奕轩立刻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
    看女子满眼忧思,他又有些心疼,笑道:“没什么事,娘子早些睡。”
    “你又唬我,”既是担心也有瞒怨地:“总没句真话,让人心里没底。”
    他瞧着她,欲言又止。全盘托出,怕思淼深陷危险之中;继续守口如瓶,又顾虑对方不知轻重,反而遭殃。
    “娘子——”还未开口,突然门外有人敲门,打开竟是伍儿,手中握着油纸伞,衣服已被雨水淋湿一半。
    书童神色忐忑,对华奕轩附耳几句。
    “你看清楚了?”他焦急地问。
    “嗯,今晚虽然雨大,还是能看见。”
    “可还有别人?”
    伍儿压低声音:“没有,那轿子停在东侧门的巷子口,根本没人去,要不是公子嘱咐过今晚多留意,我也不能发现。”
    赵府的东侧门进来,没多远就是赵朝语的住处,自从他离开后,主使和夫人忌讳,便命令紧锁大门,弃用已久。
    华奕轩一把夺过伍儿的伞,快步朝东侧门走去,伍儿紧随其后,两人瞬间不见踪影,林思淼想追也追不上,只伴着雨音听到什么发现,轿子之类。
    深夜赵府,仆人都已经睡下,巡夜之人由于是大雨天,偷懒也不会来到荒废已久的小道。
    只有华奕轩与伍儿几乎是飞奔而驰,雨水溅起,沾湿男子的衣襟,“公子,你慢点——”书童嘴里不停说着。
    华谊轩心急如焚,他回来后越想帝姬越不对劲,第一次害怕起来。
    第98章 故人魂(四)  归途有你,未来可期……
    急风骤雨, 飘飘洒洒,将整个京都浸在冰凉的雨水中。
    家家户户禁闭窗帷,任雨水侵袭, 滴滴落在屋檐, 显得神魂飘荡。
    柔姿坐在晃悠悠的马车上,一路来到赵府东侧门。她遣散所有轿夫, 只留自己默默守在外面, 心中还有点期盼,微弱的光忽明忽暗,想看一眼爱人的模样。
    夜已经很深,整个世界在风雨里飘摇,她想他肯定已经睡下,唯有瞧着府内隐隐透出的烛火发呆。
    困倦感阵阵袭来,她也想睡了,感觉不会再醒来。
    不远处的东侧门, 忽地被人砰地打开, 年久失修的大门吱呀呀作响,要不是暴雨如注,恐怕会闹出不小动静。
    华奕轩示意让伍儿把风,只身冒雨来到轿子前。
    他先轻轻地喊了声:“里面可有人?”
    沉默, 唯有雨声啪嗒啪嗒。
    男子伸手挑开轿帘,一阵狂凤袭来, 雨水迷住他的眼,模糊中瞧见帝姬清丽绝伦的面容, 微闭双眸靠在最里面。
    他赶忙走上来,温柔地扶起,女子便顺势靠在身上。
    “帝姬。”快速将手放到她的手腕诊脉, 低下头来。
    柔姿在迷迷糊糊中感受到温暖怀抱,勉强睁开眼,那是她朝思暮想的俊美容颜。
    “公子,”喃喃地说:“你——来了。”
    她柔美地笑,往日的清冷感荡然无存,仿若整个昏沉雨夜里的月光都聚集在这张脸上,“我想看看你院子里的茶花,不知道可不可以?”
    华奕轩点点头,晓得她是把自己当做赵朝语。
    男子收回手,心里意识到发生过什么,他迅速拿出随身的银针,却被帝姬轻轻推开,“不用了……不用白费力气。”
    “帝姬,我可以试一试。”所有的焦虑都在这句话里,“我定要试一试。”拿着银针的手不由得颤抖。
    柔姿的笑愈发温柔,她轻轻挪动,嘴唇贴着男子耳边,喘息着道:“不要……浪费时间,我只想看看……公子院子里的茶花,你……以前答应过我的。”
    “好。”他咬紧牙,心痛难言。
    华奕轩唤来伍儿,架着马车偷偷经东侧门驶入赵府,雨越下越大,漆黑的夜色温柔地掩藏着他们,来到赵朝语的庭院中。
    他扶着她落座在院子里的游廊下,四周被繁茂的树木掩盖,留出一小块未被雨水侵蚀的干净处。
    茶花并不会在秋季开放,满园里只有挺拔的树木四季常青。
    她眸子里流露出失望之色,喃喃地:“终归……还是看不到吗?”
    柔姿非常得虚弱,华奕轩一直小心地扶着,不忍心看她如此心碎,突然温柔地笑道:“帝姬,我这院子里本来就没有茶花啊。”
    “咦!”她瞧过来,眼神天真得像一个小女孩,“怎么会没有……可你说过最喜欢茶花,还要带我来看——”
    男子眼神潋滟,“那是因为在下想让帝姬来,却找不到别的理由,玉茗宫里的茶花最美,我想——”露出羞涩来:“你一定很爱茶花。”
    他演得如此像,真情流露,让对方的眼里涌出泪水,又不敢相信地确认,“公子爱茶花,难道是由于——”
    “是因为帝姬爱茶花。”
    她缓缓垂下眼眸,泪珠顺着苍白脸颊而下,落在雨中消散。
    柔姿在华奕轩怀里睡了会儿,半晌又睁开眼睛,脸色更加苍白,她抬起头,想挣扎着起身已经是完全不可能,唯有顺从地躺在男子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