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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钧天之乱(二)

      戎州钟天地之灵秀,凝日月之精华。
    在榕都城中有一棵遮天蔽日的万年古榕,那棵古榕生长在榕都城正中心,茂盛的枝叶几乎笼罩了大半个榕都,覆盖了榕都方圆上千里的地界。
    像这样的一棵古树已经不能用神奇来形容了,因为即便是在整个钧天宽广的大地之上也找不出第二棵了。
    榕都城中的这棵古榕或许生长了不只万年,就是数十上百万年都不会有人怀疑,这已经不是一棵树的范畴了。
    榕都城中所有人都称城中心那棵古榕为榕王,与戎州女王一样,那棵古榕享有整个戎州百姓的敬仰与崇拜,它所代表的不仅是戎州的繁荣昌盛,它本身更是戎州的一个象征。
    而围着那棵古榕粗壮主干的却是戎州女王的王宫了。
    戎州王宫整个被古榕所笼罩,终年处于大片阴影之中,偶尔有些地方可以铺满从古榕繁盛枝叶间洒下的点点光明。
    就在这片古老的宫殿之中,受无数钧天百姓敬仰的戎州女王世世代代居于此,终日操劳于整片戎州的繁杂事务。
    而此时,就在王宫深处那名黑裙女子为一众年轻女子训话的时候,在王宫的后殿之中,一位绝代佳人正慵懒地斜倚在一张宽大的座椅之上闭目静静听着下方一名作男子打扮的青衫女郎的汇报。
    “大国师已经开始不老实了,据我们线人的消息,大国师此前不久曾去过一趟南陵侯府,至于目的则不得而知了。”
    “不过两人似乎密谈过足足两天的时间,期间一应老少杂役都被打发回家休息,整个南陵侯府都闭门谢客。”青衫女郎神色凝重道。
    “南陵侯府?那几个老东西果然都开始不安份了,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与大国师相见看来是有恃无恐了。”座椅之上的那名绝色佳人眼帘似睁而寐,清冷的声音响亮地回荡在整座宫殿之中。
    “还是没有女王的消息吗?”转瞬,座椅上的绝色佳人又随口提起道。
    “一直都没有。”殿下的青衫女郎小心翼翼道。
    “主上,我们可需要想些应对之法来预防大国师的谋叛?”女郎口气有些担忧道。
    “一群跳梁小丑却狼子野心,在他们没有动手之前,我们也不好先发制人,否则我戎州百姓会质疑王室,我们暂且只需静观其变,若是大国师真有反叛之心,料他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只可惜我戎州众多无辜百姓又要遭受战乱之灾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从大殿之中发出。
    戎州是钧天九州唯一一个至今都没有卷入战乱之中的州朝,在其他八州正哀鸿遍野,遍地烽烟而起的时候,戎州却安稳如山。
    六年的时间说短也不短,虽然有地理之上的缘由,戎州与钧天其他八州相互隔绝,但战争的爆发有时候却不是单一的一个因素可以引起的。
    更多的时候,战争起源与人心的险恶,也起源与最不经意间。
    戎州还能置身事外多久?这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戎州东部是一座终年积雪不化的巨大雪峰,雪峰名为玉龙雪山,玉龙雪山将戎州与钧天南境其他两州割裂而开。
    玉龙雪山是一座神圣的雪峰,在戎州百姓的眼中,这座雪峰代表的是圣洁与祥和,只要玉龙的晶莹积雪永不化去,戎州就将繁荣昌盛下去。
    撇开戎州不谈,跨过玉龙雪山,顺着涛涛赤江而下就来到了钧天南境的两州,次州和神州。
    钧天南境自古以来就是钧天最为富饶丰盛的地方。
    不说北边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江灌溉了神次两州亿万里的绵延疆土,钧天最南方的云梦大泽同样为神次两州带来了丰盛充沛的雨水,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少有干旱这类天灾的发生。
    神州自古多人才,次州同样也不例外,在这片水中泽国,鱼米之乡中居住生活着整个钧天超过七成的人口,因此神次两州的人口远远超过钧天其他任何一州。
    钧天辽阔,地广人稀,钧天的大部分地方都是荒芜人烟,百姓也大多聚集在各大都镇之中,但神次两州却是一个例外。
    富饶的土地,稠密的人口让得这片土地成为钧天最为繁华兴盛的地方,即便是钧天的中心冀州与神次两州在这方面相比也略有不足。
    除却那些古老的都镇之中到处都是摩肩接踵的人影,在都与都之间,镇与镇之间同样生活居住着无数百姓,南境富饶,养活再多的人口也是绰绰有余。
    可是就在这片富饶繁荣的土地之上,六年前爆发的一场战争让这一切荡然无存。
    俗话说的好,有得必有失,南境的富饶在战争来临的刹那瞬间演变成了无数百姓的地狱。
    不像姊薄冀阳四州之间的战争受地形限制仅仅只是发生在边境几座大都之间,这四州的百姓受战争的影响少之又少。
    但是神次两州之间没有大山也没有大河,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原野以及两州之中一座座繁华的都镇和数之不尽的百姓。
    战争爆发后,神次两州边境之上的激战全面开花,到处都是交战的两州大军,到处都是全副披挂的甲士。
    由此可想而知处于战争正中心的那些百姓的生活有多么凄惨。
    房屋被烧,亲人被杀,随处都是流离失所,落难逃荒的饥民,随着时间的流逝,神次两州的军队之中已经出现了最犯大忌的抢劫掠夺。
    掠夺之人自然是编队齐整,组织有条的两州军队了,被掠夺之人避无可避的只能是两州边境之间的无辜百姓商旅了。
    战争对一州的消耗是难以想象的,再加上神次两州之间的全面开战,两州的州朝早已无法维持一开始对前线的供给了,无论是武器衣甲,亦或是粮草马匹。
    最终,军队所过之处,什么都不会给百姓留下。
    六年的时间已经让南境曾经那片丰饶的土地彻底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
    在南境,战争向钧天的百姓展现了它最为真实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