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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的一些心里话,甚至都敢对着白杉来说。
像是吐槽什么最近的心情,或者是家里的烦心事之类的都已经算是小事情了,但是一些更私密的问题,例如工作上的事情,又或者是工资情况一类的,这种跟同事分享吼百分百是个炸雷的东西,长枝竟然也毫无顾忌的对她说。
所以好几次白杉都委婉的提醒不要再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长枝都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
“没关系,你又不可能出卖我。”
白杉这个时候往往就会恨不得接上一句“我怎么不可能出卖你,我自己都觉得我这人道德水平比较堪忧”,可是看着长枝,却又只能硬生生把自己的话吞回去。
行吧。
白杉以前真的觉得自己算不上什么品德特别好的人,只能说是一个普通人。可是现在,她却忽然间觉得自己像是有了偶像包袱。
当她偶尔想要做出一些什么跟二号的样子不太符的事情时,她总会突然愣住,然后思考良久,再做决定。
这种感觉就好像……
她被梦境给束缚了一样。
但这种束缚好像并不是白杉感觉到很难过,相反偶尔会给她一种奇怪的错觉,那就是她真的变成了二号一样。
没有人不希望自己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白杉也是如此,她骨子里一直都有一点中二病,所以久而久之,她竟然慢慢的有些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这一切,天知地知她知。
没有第二个人再知道,甚至就连业务员,她都没有提起过。
然后白杉就突然间发现,当一个人把她当成是二号时,她的脾气仿佛也变得好了不少,或许是因为那些人跟她接触的前提往往都是以“她是个好人”为标准的。
当人们对着另外一个人的印象是“他是个好人”时,那么在跟那个人交流的时候,他们总是会不知不觉的态度缓和下来。
白杉这种社恐好像突然间就打开了全新的大门。
她之前很少会主动跟别人说话,因为她有些胆怯,所以总是板着一张脸。
可是在面对着长枝和妮妮时,她不知不觉就可以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而不再用一张冷冰冰的面具去面对她们。
她们真的很包容白杉。
尽管可能在她们看来,这件事情应该是她们占尽了便宜,可是白杉却心知肚明,并不是如此。
因为她知道自己在遇见这两个人的时候是一个人缘差到爆棚的人。几乎没有人会愿意跟她这样成天闷闷的人交心,即使,她看上去是一个老好人。
白杉总觉得自己在面对她们的时候,有种无形的愧疚,但这种愧疚感在没有办法消除的情况下,转变成为了一种很古怪的热情。
她开始想方设法的在梦境当中去“讨好”这两个人,并且更努力的让二号更加的朝着她们心目中的样子变化,就连现实当中,竟然也开始不知不觉的模仿着二号。
这本来就是她讨好型人格会做的本能反应,可是现在白杉却一点都不觉得痛苦,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心甘情愿的讨好。
周末,本来是白杉每周最为放松的一天,按照往常的礼拜天,她会从早到晚的刷手机,一直刷到晚上,然后上床睡觉。
可是在今天她却忽然犹豫了起来。
她看着镜子,跟里面的人对视了半天,过了很久才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总感觉我这样的人跟二号一点都不像啊。”
“……要不要去学点什么呢?”
屋子里空荡荡的,根本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来回复她。
白杉突然兴奋了起来。
她昨天看见一本书,讲的是有关于中世纪礼仪的。虽然不知道跟二号什么关系,但是她最近的求知欲爆棚,所以她决定趁着这个机会把它给看完。
她捧起书的时候,忽然有点恍惚。
自己这么兴奋的时候,好像还是在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时候她也没患上社恐,每天跟朋友们玩的没心没肺的。
每个人得社恐都有各种各样的原因,白杉自然也并不天生就是。
好像……真的可以像小时候那样,在别人的面前无拘无束的说着自己想说的话了。
甚至是在现实里。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特了,既然这样,那么就应该让它一直保持下去,对吧?
那么让它保持下去的方式是什么呢?
白杉不是个愚蠢的人,所以她一下子就找到了问题的根源。
是梦。
不管怎么样,造成这一切的都是梦。
只要保持着这个梦境,那么这一切就都会这样安然地存在下去,而保持梦境,对于现如今的白杉来说好像已经不难了。
它好像已经成为了一种日常,是白杉生存的方式之一。
白杉找到了另外一种可以从梦境和梦境之外的地方获得存在感的方式之一。
——朋友。
梦境的副产物。
一种极度脆弱的,靠着梦境而维系,但是仔细想想又非常稳固的关系。
现实当中的朋友面临着经济的牵扯,性格的不和,情绪的积累等等一系列问题,然而在梦境之中,它居然只需要让白杉维持住梦境就好了。
这是一笔看上去很亏,但其实很值得买卖。
就这样,刚刚想通了的白杉在短时间内,忽然收获到了自己的前二十年之中,从未收获到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