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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白转回身偷偷摸了泪,回头笑道:“小姐真好看。”
沈飞柳拉住浅白搭在她肩上的手,柔声道:“浅白,外公说了,智王是个好归宿。夫君是傻的,也未尝不是福气呀,总比在沈府日夜担心被人算计的好。”
沈飞柳转身拉住浅白,替她擦了眼角的泪:“浅白,以后我们可以安稳过活了。”
成亲那天,从智王府出来的娶亲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安国府出发,路两排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这门亲事,近些日子里被传得家喻户晓。
男人们半寒酸地替沈姑娘不值,说出口时又是另一番意思:“一个清白尽毁,一个痴傻疯癫,也是绝配。”
有人直接开荤:“沈姑娘也是经历过那事的,尝到过滋味甜头,只怕洞房夜里,正急不可待地宽衣解带,这傻王爷还在一旁斗蛐蛐儿呢。”
周围人从吼间传出低低的笑声。
周遭的女人们则故作害羞,转过脸去,在他们看来,沈姑娘如今这个情形,着实是她不守妇道的报应,若是当初遵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正正经经地嫁到李府去,何苦会有这般下场。
人们肆无忌惮地谈笑着,而此事的正主智王爷,傻乐呵地骑着高头大马,走过这些人群,半点也听不懂。
智王是傻,可相貌不差,眉目清俊,凤眼薄唇,就连握着缰绳的手,也润白修长,甚是好看,引得路边少女俏妇挪不开眼。
智王几乎不出府,见过他的人甚少,今日但见智王生的如此俊美,人群里一阵阵细微的叹惜:“真是可惜了……”
至于可惜什么,没人说出来。有些男人看不过,指着骑马的智王喊道:“嘿,你们看,傻子骑马还挺稳。”
又是一阵哄笑。
智王依旧只管骑马,不管旁人哄笑,许是骑得无聊,松了缰绳,低头玩手指去了,马夫在前面牵着继续走。
到了安国府,安国公夫妇亲自送外孙女出来,智王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抠手去了,好似这个新娘与自己无关,玩了会儿手,又烦躁地四下看了看,像是不耐烦了。
按规矩,新郎理当下马给女方长辈请安,可傻新郎完全没有下马的意思,马夫悄悄催了两声,见王爷没反应,只得作罢。
安国公倒是不介意,夫妇俩一路把外孙女送到了花轿上,才转回去。
花轿旁立着一管事嬷嬷,此人膀大腰圆,面色黑黄,目光凶悍,唇角下拉,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
浅白扶着小姐入轿,抬眼看了一眼管事嬷嬷,满脸凶相吓得她心头一跳,去了花轿另一侧候着。
接到新娘,管事嬷嬷一声令下,整个迎亲队伍规规矩矩地向安国公俯首行礼,马上的智王似是觉得有趣,也跟着下马叩首,一旁的马夫忙把他扶起,于理不合,贵为王爷,不必行此大礼。
智王这傻乎乎的举动,把周遭百姓都逗笑了。
安国公扫了一圈,向智王的方向点了点头,向迎亲队伍摆手:“去吧。”
“起轿——”
一时锣鼓喧天,唢呐吹打,又加鞭炮齐鸣,两边仪仗向百姓撒铜板,百姓哄抢不迭,好不热闹。
轿内沈飞柳穿着金丝绣线的大红礼服,盖着红盖头,手里揉搓着帕子,听着外面的声响,恍然觉得好不真切,就这么……嫁人了?
回想自己年幼时光,好像从未想过嫁人的事,母亲在世时,只知道玩乐,母亲不在了,又疲于应付那对母女,少有开心的日子。
成亲当是女子顶重要的日子了,可于她而言,似往常吃饭睡觉一般平常,心里静得出奇。
外面喧闹,轿子里面静的发闷,她扯掉盖头,看着前面轿帘晃动,依稀能看到外面那匹绑了红绸的白马上,一个同样穿着红衣的男子,这应当就是智王了吧,她以后的夫君。
她只是看着,没有任何想法,甚至没有去猜测他高低胖瘦,长相如何,只是看着。
她心里清楚,这个男人不会是她的依靠,她以后只是个他王府上的一个身份象征,仅此而已。
迎亲队伍行至转弯处,迎面撞上了另一支娶亲的花轿,互不相让,前方闹作一团,管事嬷嬷领着人去前面查看情况。
智王忽然闹了起来,不想骑马了,车夫拿他没办法,扶着他下了马。
智王刚落地,两边人群里突然闯进来几个持刀的练家子,见人就砍,迎亲队伍没防备,被截成了两段,抬轿的车夫扔下了轿,只顾逃命。
智王似是吓得不行,连滚带爬地往轿子里钻去。
沈飞柳被扔下的轿子甩得七零八落,扶着凤冠刚坐起,轿帘陡然被掀开,一个眉目清朗,俊美如玉的男子闯入她的眸底,她还来不及反应,那人就直扑过来,将她抱了满怀。
淡淡的清冽香味萦绕在她鼻尖,似雪水融化成清泉,绕过松木,穿过林间,叮叮咚咚,惹人心乱。
她的手指一点一点抚上他的大红喜服,这便是她的夫君吧。
外面乱做一团,他应是被吓到了,沈飞柳轻轻地在他背上拍了拍,柔声哄道:“别怕。”
作者有话要说:你老公不怕,你老公担心你怕
第19章 洞房夜色
轿外一阵混乱,有恶徒持刀到了轿前:“小美人,咱们又见面了。”
沈飞柳惊恐看去,一把明晃晃的刀撩开了轿帘,身边的智王是个傻子,外面来了恶徒可怎么办,护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