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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白实在看不过眼,把酒抢了过去,酒坛早已空了,一坛酒被俩人喝了个精光。
浅白看顾宁兰醉成这样,不敢送她回安国府,把俩人一同送回了智王府,又让人给安国府送了个口信,说她们表姊妹聊得开心,不忍分开,明日再回。
顾宁兰被安顿在厢房,老老实实睡了。
这边浅白把沈飞柳刚按到床上,沈飞柳就突地坐起,踉踉跄跄就要出门。
“去哪?”浅白忙上来扶住。
“去找人,去北院。”
浅白听不清楚王妃到底是要去找人,还是要去北院,或者是要去北院找人,王妃一个劲儿地要往外面去她拉不住。
到北院门口,面对着门前的守卫,沈飞柳推开浅白,靠自己勉强站稳,双手环胸,面色冷漠:“让开。”
北院门口有两个侍卫把守,见王妃前来,上前行了一礼,不打算放行。
礼数周到,纪律严明。
“娘娘,请回吧。”
沈飞柳还偏就不走了:“我为何不能进?”
“这是王府的规矩。”
沈飞柳立都立不稳,还用手指戳自己:“你看清楚,我可是王妃!”
“王妃。”守卫低下头,不敢抬眼看。
守卫为难,若是旁人来北院,远远就被撵走了,敢靠近就是一顿板子,可现在站在北院门前的是王妃,总不能给王妃一顿板子。
北院一干人都是王爷心腹,说话简练,少说少错,答不上来的干脆闭嘴,另一守卫在一侧小声道:“你在这守着,我去叫英嬷嬷来。”
沈飞柳头晕,站不稳了,也不要浅白扶,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让我进,我还不进了呢!”
说完,软绵绵地躺在了地上,闭上眼一下子睡过去了。
门忽然开了,大门双开,让出后面一条铺了青石板的路,往后延伸到一片竹林。
冷清的青石板路上,那人一身白衣,踏月而来。
“怎会醉成这样?”景晞皱眉,弯腰将人抱起。
浅白忙回道:“今天与表小姐去游湖,两人不怎地就全醉倒了。”
景晞抱着人进了北院内,及至人消失在青石板路尽头,浅白还在门口傻站着,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北院的内室装潢简单,除了几排书架,一个方桌,一张床,便在没有其他了。
景晞抱着人进了内室,怀里人儿两腮绯红,唇润欲滴,雪白香颈露在外面,毫无防备。
景晞喉头微动,收回眼眸,将人放到床上。
沈飞柳刚挨着床,便翻了个身,将枕头抱在怀里,睡得香甜。
如此睡着大概不舒服吧,景晞伸手想帮她把衣服解开,将要碰到领口时,蓦地缩回手。
脑子清醒了大半。
景晞把薄被扯过来给她盖好,起身出门。
外面夜色正好,月牙初上,这夜多了一抹色彩,驱散了往日的清冷,多了一丝暖意。这暖意自脚底升腾而起,轻柔而上,填满了整个胸怀。
景晞端着醒酒汤回来的时候,脚步都不自觉轻快了许多。
酣睡的人儿仍保持着他离开时候的姿势,景晞把托盘放在一旁桌上,扶她起来。
沈飞柳被腹内酒气烧的脸颊滚烫,骤然挨到了冰冷的触感,无意识地将整张脸都贴了上去。
看着怀里的人儿像只小喵咪乖巧地依偎着,景晞有一瞬不想叫醒她。
景晞抬手轻柔地将她脸前的碎发拨开,理到耳后,手指划过她的耳垂,软绵柔嫩,揉捏着不忍放手。
可她再不醒来,醒酒汤就要凉了。
他手指用力,在她耳垂上掐了个红印子。
一阵锐痛,沈飞柳皱紧了眉头,极不情愿地睁了睁惺忪的眼。
眼前的模糊还未变清晰,温热的汤勺就到了唇边,沈飞柳唇微张,酸酸甜甜的汤汁便入了口,入到腹内暖流散开,很是舒适。
沈飞柳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傻呵呵一笑:“王爷。”
景晞低低自喉间应了声“嗯”,专注喂她喝汤。
酸甜的汤喝着舒适,沈飞柳连着喝了好几口,又不喝了,看着景晞笑。
“王爷。”她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景晞低头看她,她半睁的眼眸说不出的媚,她歪着头斜斜地看着他,细长的眼尾像是一个钩子,他的心,他的魂,他整个人都几欲被勾走。
“你该睡了。”
景晞俯身将她放下,正要起身,她忽地勾住了他的脖子,长长的手臂绕着他,像盘丝洞里的蜘蛛精,箍得他动弹不得。
她手臂忽然用力,将他拉向自己,在他耳边轻吐:“王爷,你露馅了。”
第28章 你露馅了
“王爷,你露馅了。”
说完这句话,沈飞柳就软绵绵撒开手,睡了过去。
景晞还僵硬着刚才的姿势,两人离得如此近,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她轻柔的呼吸声。
你露馅了。
他不想隐瞒她什么,可又不想让她参与到自己的筹划里面。
便一直这么瞒着。
他当傻子当了十三年了,从他七岁开始,从他亲眼目睹兄长被活活鞭笞至死起,他就是一个傻子了。
人们说他受刺激了,说他疯了,傻了,皇后哄着他穿着一身红裙去大殿上疯癫,他去了,满朝文武都笑他,他也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