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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晞放下书,看向门口,人影已经不见了,他仍未收回视线。
    直到一个人从门口蹦了进来,景晞烦躁地把书砸了过去:“你怎么还没走?”
    严承风一伸手稳稳地接到书,扔了回去:“我担心你被人挟持,刚一直在外面蹲着,你非但不感激我,还拿书砸我。”
    说得冠冕堂皇,无非是想看看王爷屋里的女人到底是谁。
    景晞懒得理:“以后这里不要随便进来。”
    严承风扯了椅子正准备坐下,听到这话,不淡定了:“你这说的是人话吗?这些年都是在这里议事里,你不让我进了?”
    “议事以后去东北角小屋。”
    严承风一只手抓着椅子,呆立在那里,怎么一夜之间,王爷就变了个样?
    沈飞柳从屋里出来,就见浅白焦急地在北院门口跺脚,看到她,赶紧招手。
    沈飞柳出了院门,浅白上前拉着了她的胳膊,一言不发往前走。
    走了离北院有一段距离,浅白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跟王妃说了一句:“娘娘,王爷有古怪,昨天晚上抱你进北院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傻,看上去比正常人还正常。”
    沈飞柳的脸瞬间烧红了:“抱,抱我?”
    浅白疑惑地看向王妃,这不是重点,重点难道不是王爷有古怪,王爷昨晚不傻了?
    一想到王爷可能是装傻,而王妃昨晚跟王爷待了一晚上,浅白心有余悸:“娘娘,他有没有欺负你?”
    这话问出来,浅白又觉得不妥,明面上来说,人家是夫妻,哪里有欺负一说。
    “无事。”沈飞柳又问,“宁兰呢?”
    “这会儿还没醒呢。”
    沈飞柳带着浅白去寻宁兰,叫她不醒,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将将转醒,嚷嚷着要喝水。
    沈飞柳给她倒了水,面上训道:“以后一口酒也甭想喝。”
    顾宁兰头疼得厉害,胃里还翻涌恶心,摆手道:“给我喝,我也不喝了。”
    喝完水,又躺了回去:“让我躺会,晚点再送我回去。”
    沈飞柳回到寝屋里洗了个澡,泡在浴桶里发怔,脑子里还在想早晨在北院时,王爷坦诚没有伪装的样子。
    当他真真切切地站在她面前时,她竟逃了。
    沈飞柳把头埋进了水里,不去想他。
    一整天,她都刻意地避着他,可是一整天,他都没有出现。
    夜里明月高照,升到半空,照向幽深的山谷。
    一个人影,在林间穿梭,一身粗布衣,手里抱着只已经咽气了的兔子,疲惫的脚步一瘸一拐地往林间山谷的小院走去。
    关上木门,把手里削尖的木棍扔到一旁,把兔子绑在了门边的柱子上,瘸着腿进了屋。
    屋内突然大亮,火光之下几个黑衣人立在当屋,那人暗叫不好,转身冲向门口。
    抱剑的男人靠在紧闭的门后,弯起唇角:“孙大人,别来无恙。”
    孙正谊无处可去,只能向着当屋椅子上带着玄色面具的人跪了下去,哭求道:“主上,饶命。”
    “饶命?你且说说,如何饶?”
    椅子上坐着的正是秘府首领肃黎,孙正谊没料到首领会亲自来处理他,他给紫骁卫当细作,得了不少钱财,若是被秘府旁的兄弟们追到,以他巧言利诱的功力,有七成逃脱的把握。
    可今天,首领竟亲自来了,肃黎的行事作风,他再清楚不过,利诱绝对起不了作用,他登时声泪涕下,跪趴在了地上:“是属下蠢笨,受了紫骁卫的迷惑,属下知错了,还望主上看在属下这么多年追随的份上,饶属下一命。”
    “四年,你跟了我整整四年。”肃黎起身,一步步走向跪在地上的孙正谊,“当初你不过是个吏部司务厅的九品小司务,我扶持你到如今的考功司主事。”
    肃黎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孙正谊:“是嫌官太小吗?”
    阴冷的声音,自头顶而下,孙正谊抖若筛糠:“不敢。”
    “起来。”清冷又威严的声音。
    孙正谊不敢忤逆,抬头看了一眼,哆哆嗦嗦站了起来,坦白交底,以求一线生机:“主上,属下拢共只给他们传过三次消息,第一次是秘府打入吏部的名单,但属下给的都是六品以下的,并未给咱们造成太大损失。
    “还有一次是主上突然要去京郊,就是主上顺手杀了李经那次……”
    肃黎突然出手,扼住了他的脖子,手指收紧,孙正谊连一个完整的音都发不出来,后半截话憋在喉咙里。
    他脸色憋得涨紫,额间青筋暴露,恐惧的窒息感让他无暇去思考,为何主上会亲自动手,连一个坦白的机会都不给他。
    严承风原本好整以暇地靠在门后看戏,看到肃黎突然动手,意识到情况不对,立直了身体。
    以前也处理过几个细作,大多情况上,肃黎并不亲自到场,可今日不仅亲自来了,甚至还自己动了手,着实反常。
    严承风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早上在北院见到的,从他房里跑出来的女人,他的智王妃。
    他那日去京郊,本就是为了去救她,若不是惊动了紫骁卫,这件事不会发展到失去掌控的地步。
    严承风以为,他会去救沈家女,是因为安国公的原因。
    严承风以为,沈家女被赐婚给她,纯粹是皇后为了恶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