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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6

      束饭后散步,回到办公室批改数学试卷。他短暂的好心情时间,从他手移向鼠标的那一刻,就宣告结束。
    他视线中的答卷,不是除了一个解字,其余全是空白,就是胡言乱语最后得出奇怪的结论。
    对比起来,他只能说,前者稍微给他减轻了一点工作负担。
    梁老板回到办公桌前,打开教室监控看了眼。
    谢寻戈果然又拿着卷子坐在陶听仙旁边。从换座位之后,她总能在监控中看见,谢寻戈每天雷打不动拿着各种题目找陶听仙。
    梁老板开始阅卷,和老谢一齐叹了口气,她点击下一题,心中却在想。
    算了,下次考完月考,还是把他们安排坐在一起吧。
    春雨总是绵延不绝,陶听仙收起伞,抖掉些水珠,这才上楼。
    她看了眼黑板上新的座位表,一转头,她的新同桌已经坐在自己位置上,遥遥对着她笑。
    “同桌,好久不见。”
    实在是他的笑容太感染人,陶听仙没忍住,跟着露出一个笑。
    因为成绩变动不大,她的考场总是二楼实验室尽头的那间教室。
    每次考试,陶听仙都要穿过教学楼,路边的树叶唰唰作响。
    她看着路边的银杏树随着时间生长,然后又顺着秋风,给草地铺上一层金色。
    回顾自己过了一半的高三生活,似乎除了卷子,还是卷子。
    天蒙蒙亮时,他们就坐在教室中,大声背记单词或者是文言文。总是想着再多做一道题再去睡觉,哪怕睡着了,梦中也全是公式算数字母。
    时间越来越宝贵,所有人无声默契地争分夺秒。
    大部分时间,陶听仙其实都过得充实又紧张,根本没有想其他事情的心思。但日复一日的情绪积压下,总有崩溃的一天。
    陶听仙在草稿纸上写下最后的结果,讲台上球爷还在讲着题,她垂眸盯着纸张,准备看下一题,却怎么也读不下题干。
    草稿纸上,她的字迹开始放大,变形,眼前一片模糊,然后眼前视线又清晰起来。
    没有理由的,她的眼泪一直往下掉。
    陶听仙狼狈地压低身子,将自己的脸藏在书后,不想被其他人发现异样。
    谢寻戈本在默读最后一题的题干,余光注意她抬起手,在眼下飞快擦了擦。笔尖顿住,不动神色偏了偏头。
    她推开草稿本,上面的字迹已经被晕开几片,变成圆形的墨点。
    手心手背都是未干的眼泪,脸上的泪痕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她盯着桌上的数学试卷,手伸进书包,摸索自己之前放的卫生纸,但越着急,就越找不到。
    旁边伸来一只手,他将自己的那包卫生纸轻轻放在她校裤上,什么也没说。
    正巧一滴泪擦过他的手,落在地上。
    陶听仙没敢看他,她现在甚至说不出完整的话。
    她抽出一张纸,贴着脸轻轻一按,纸迅速吸水变软。
    将脸颊和手上的眼泪擦干净后,终于她没那么狼狈。陶听仙也找到了在书包中藏起来的卫生纸。
    她将谢寻戈递过来的纸还给他,小声说了句谢谢,声音还有点发抖。
    她的眼泪仍然没停,但没有刚开始情绪崩溃的时候流得凶。
    谢寻戈捏着包装袋,塞进抽屉中。
    手背她泪水匆忙滚过的那一小片皮肤,热度仿佛还留在上面。灼烧他的血肉,连带着他的心也开始打滚。
    她安静流着泪,重新拿过草稿本听课,偶尔小声吸吸鼻子。
    球爷上了年纪,眼神不太好。加上他一直拿着卷子,在讲台上板书,如陶听仙所愿,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
    陶听仙撕了张纸条,在下课之前趁球爷转头板书,丢给沈芥,她刚展开纸张,下课铃响了。
    看清内容,沈芥回头,她眼睛有点红,注意到她的视线,还对着她笑。
    教室中的人走得差不多后,陶听仙将手机藏在校服袖子中,站在走廊尽头的拐角,靠着扶手往下看。
    风一过,地上就有叶子被卷起,抛送一段距离,再重新落下。
    她拨通祝女士的手机号。
    只响两声,就接通了。
    “妈妈……”陶听仙刚开口,声音就变了调。她一直强压着的情绪,这一刻气势汹汹地重新占领她的大脑。
    祝女士有些紧张:“怎么了?”
    “我肚子好痛。”小腹的绞痛本就让她情绪不高,她越说,泪流得越凶。
    “那我和梁老师请个假,接你回家。”
    “……我想吃烤红薯。”她哭得话断断续续的。
    “好,你先在教室坐一会,别吹冷风感冒了,我到学校再给你打电话。”
    等那阵情绪过了后,陶听仙捏着手机,觉得脸有些发热。
    她现在眼睛一定很红。
    陶听仙擦干脸上的泪水,没敢揉眼睛,站在走廊多吹了几分钟冷风,才挪回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