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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7

      伸展自己的长腿。青年抿着酒,淡淡道:“你不懂。”
    “那您老留在黑山,图啥呢?”龙飞相公大概是喝多了,靠在椅背上,丝毫没有在意狸奴的变化:“遭遇雷劫,乃是修道之人常有的事情,阁下若是因为这场劫难困住了自己,那就大可不必了。”
    “那你说呢?”
    “该走走,该去去,天地之大,何必拘泥于情仇。”龙飞相公闭着眼道:“无论是为人啊,还是为仙,为妖,为鬼,不就是讲究一个轻松快活吗?”
    青年没有再说话,他的眼眸上似乎也沾染了些许醉意,朦胧且安静。
    ……
    不知睡了多久,米步云被冰凉的石板给冻醒了。
    他睁开眼,感觉周围的环境有点不对劲,叆叇也不知掉落到哪里了。他迷迷糊糊爬起身,发觉自己原来在桌子底下。
    周围残留着清甜的酒气,米步云模模糊糊看到穿着大红寿衣的老鬼,在跟桌上的一个青年喝酒。
    青年的容貌他实在是看不清,好像很瘦削,穿着黑衣。他好似看到了自己,轻声说了句什么,米步云就再次失去了意识。
    .
    寒光醒来后,简单收拾一下,就步入了大堂。
    古墓里总给人一种深夜的感觉,似乎所有人都该陷入沉睡。大堂里,老鬼没了踪迹,只有米步云倒在石板上,呼呼大睡。
    大桌上干干净净的,就连狸奴也不知去哪歇息了。
    她有些看不下去,俯身道:“喂,老米,地上睡小心着凉。”
    米步云没有反应,寒光只得伸手将他翻了过来,免得他脸贴地面。米步云尚在梦中,断断续续说了梦话:“有、有……男人,呵……呵呵呵……”
    寒光:??
    这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来得及去细想米步云的某个取向,戴生拿着一卷书走了进来,看到她有点失望:“啊,我听到声音,以为开饭了呢。”
    “你不是嫌十年前的饭不好吃吗?”
    “我想通了。”戴生坐下来,托腮道:“味道也不是很差,总比饿死好。褚观主,你说我要不要出去?”
    寒光道:“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有点纠结,回家吧,我怕我不能静心读书,真的要下地狱了。”戴生叹了口气,道:“一年前,我喝醉了酒,曾经遇到我的表哥。他其实早就死了,如今在转轮王那里掌管生死簿。他告诉我,我死后是要去黑暗地狱的。”
    他道:“说来惭愧,我以前不信有阴司报应,啥坏事都做过。自从遇到表哥,我就改过自新,但是做过的事情就是做过了。所以后来我被丢到了井里,我也是心甘情愿……”
    想当初,戴生风流倜傥,到处勾搭已婚妇人,其中还包括他邻居的妻子。后来他虽然洗心革面了,但邻居仍然怀恨在心,于是找了个时机,将他推入了井中。
    寒光道:“所以,你是想赎罪吗?”
    “对,我是。”戴生忽然抬起头,认认真真道:“老祖宗说得对,我虽然行善积德,但始终是力量微薄。我若能中举、当官,那我岂不是有多的机会做善事!古墓虽苦,不如地狱苦。这里对于磨砺我的心志,是再好不过了。”
    他想通了。
    人有畏惧,才会约束自己的行为,寒光忽然觉得,这人未必不可救。
    戴生拿出纸和笔,给家人写了信,然后交给了寒光。信中,他叮嘱母亲莫要担心,也不必计较此事,顺带表达了对妻子一些歉意。
    既然事情已经办妥当了,寒光也不再耽搁,等龙飞相公再次飘出来的时候,便向他请辞了。
    .
    到了戴生所在的庄上,寒光将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又将信递给戴母。
    戴母刚开始不信,但信上确实是戴生的笔迹,也相信并放下心了。反倒是戴生的妻子,读完信后泪眼婆娑,一言不发,进屋去了。
    戴母叹道:“以前我儿愧对她,如今,也但凭她的心意了。”
    寒光淡淡一笑,接过酬金,带着米步云、明素还有狸奴,借土遁朝金华飞去。傍晚时,几人踏入了黑山道观,明素见三清殿焕然一新,微微一愣。
    “之前吴御守许诺要重塑三清的神像,如今已经塑好送来了。其余的,是宋员外他们捐赠的功德。”寒光微微一笑,道:“快去见见你的母亲吧。”
    明素呜咽了一声,飞一般朝后院奔去。燕赤霞和小倩听到动静,迎了上来,问东问西,说个不停。
    几人说到口干舌燥,燕赤霞忽然道:“观主,我考试在即,准备后日就告辞了。”
    米步云忙问:“你还会回来吗?”
    他微微一怔,片刻后,从容道:“若是有空,还是会回来探望诸位的。”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从创立道观起,寒光就明白这个道理。她点头,道:“好,明晚为你设宴送行。”
    ……
    入夜。
    月华初上,大地冷白,山林里只有蟋蟀吱吱的叫声。一个黑影行走在黑山道观的屋脊上,那四条小短腿和高高竖起的尾巴,暴露了他的身份。
    狸奴扭头望了眼这座道观,从屋檐上跳了下来。
    临走前,他想再确认一件事。
    他走到后院的两排厢房处,精确地走向了某个房间,跳到了窗台上,轻轻往前一推。
    刚想侧身钻进去,他忽然就愣住了。
    室内,寒光轻轻撩起身边的水,朝肩上洒落。她只身坐在浴桶之中,湿润的秀发披于肩后,露出白皙的后背。
    只不过,那右臂之上,大片血痕触目惊心,宛如鞭笞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