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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鸨母挥着桃红色的帕子站在门口招徕恩客,香粉味顺风可飘数里。
    韦姑姑曾是望舒楼里的一个花魁娘子,曾抱着琵琶卖笑,取悦看客。当年就是在这里,在这座朱红的小楼里,遇见那个相思相望不相亲的良人,耗尽一世芳华。
    木叶忽然觉得长安城的一切,如此的熟悉又陌生。韦姑姑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勉强可以拼凑出一个长安城的碎片,关于百姓赶集的盛况,关于王孙公子们出游时的香车宝马、仆从浩浩荡荡几乎有一条街那么长,关于望舒楼里盛开的桃花和面如桃花的女子。
    从未谋面的长安城,不知何时已经成为根植于木叶血液里的一种记忆,成为她的第二个故乡。
    木叶忽然就这样热泪盈眶。
    那门口的鸨母迎上来,木叶忽然想起来那纸条上只写了望舒楼,既没写怎么找他,也没写他是谁。木叶一时有些胆怯,不知道该怎样相问。
    那鸨母是何等精明,一眼就看出这两个胡服打扮的不是俊美少年,分明是两个妙龄少女。然而她早已得了吩咐,便上去问道:“这位可是郭家十二郎么?”
    木叶想了一想,这长安城里有名的郭家大约就是他们家了,且不答应,却问:“可是有人在此等候郭十二郎?”
    鸨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迟疑道:“有是有的,不过,只等郭十二郎一人。”
    木叶于是笑一笑:“那么烦劳妈妈带路,小厮可在楼下稍候。”
    第二十一章 发现新隐情
    鸨母领着木叶上楼,转过一段楼梯,拐到里边一个相对清静的小屋里,示意她自己叩门进去。
    木叶深吸一口气,定一定神,想象着里头可能有各种可怕东西,终于举起手来,轻轻拍了拍门。
    里面却是一个柔和的中年女子的声音:“是木叶么?进来罢。”
    木叶的心放下了几分。门只是虚掩着,她稍微用了些力气一推,门便开了。
    里头光线有些暗,窗子上的竹帘都放了下来,叫这不大的房间显得晦暗和压抑。
    房间布置与寻常青楼楚馆并无太大分别,墙上挂着俗艳的牡丹春睡图,条案上陈着堆纱宫花,榻上垂着红幔帐,十足脂粉气。
    那红幔帐之下斜倚着一个人,天气并不很冷,但她披着厚重的黑色披风,头上戴着帷帽,面纱长长,一直拖到膝盖。
    面纱下依稀可见是一个女子的轮廓,不大能分辨出年纪,只能从声音推断约莫三十岁上下,不算太年轻。
    木叶远远地站着,盯着她。
    那人轻轻笑了:“你的丫鬟在楼下等着是不是?我吃不了你,只是同你说几句话,过来些,坐下罢,远了说话多吃力。”
    木叶慢慢走过去,坐在离她较远的一张月牙凳上,与她隔着桌子。
    她并没有给自己留太多的时间,总该在郭鏦来之前把想问的问题都弄清楚。
    桌上摆着茶,木叶想了想,将两人面前的茶杯都斟满,却并不去动那茶水,只开门见山地问道:“阁下叫我前来,可是有故事想同我说么?”
    那人也不去接茶水,只是叹一声:“真是个心急的小姑娘,我来叙叙旧也不成么?”
    木叶端端正正地坐着:“我并不认得阁下,我想,阁下同我,应该并无旧故可叙吧?”
    那人缓缓道:“既然你是来听桃卓的往事,何不替替桃卓叙一叙旧!”
    木叶不接她的话茬:“我的确关心她的往事,可是她是她,我是我,阁下是敌是友尚不可知,这旧要从何叙起?”
    那人在面纱下轻轻掩口一笑:“说得好,是敌是友的确不分明。今日或许是敌人,但明日,谁又能说不会成为朋友呢?”
    清风徐来,帘幕微动,室内仿佛流淌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人觉得难受。
    木叶不想同她说这些,转向正题:“韦姑姑从前很爱的人是我三伯父,对么?”
    “的确。”
    “那么她是为什么执意离开长安,定居扬州的?”
    “这一段她果然没同人提起过,”那人嗤笑道:“不过量她也不敢四处胡说。她离开长安,是因为在长安她已经待不下去,她拒绝了一个她没能力拒绝的人……”
    她虽然是教坊中人,但能得花魁娘子的美誉,已是一时翘楚,熟识的权贵自然不会少。况且同她相爱的人是大元帅郭子仪最爱重的三子郭晞,谁有这么大的权力?
    木叶想到上次李淳带来的那个老侍医,若说她行止之间同谁相像,难道他说的是韦姑姑?
    那老侍医是东宫的人,连郭晞如今的身份,叫他来看一看都是东宫的面子,恐怕只有皇族才能接触到吧?她忽然脑中灵光一现,低声惊呼:“是皇帝陛下?”
    “彼时他还是太子。”
    当时的太子殿下,看中了郭家出身教坊的一个侍妾,郭晞肯不肯忍痛割爱尚未可知,这侍妾曾名动一时,偏偏有些傲气,说什么也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