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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机会又少,况且两姊妹生得又十分相似,自然不怕外人揭发。
而对于郭家来说,已经损失了一个女儿,且韦贤妃已经表明了立场,与郭家决裂,此时尚能维系同东宫的关系,正是求之不得的。
木叶同李谊正打得火热,倘若此时她嫁与李淳,对舒王也是一个心理上的打击。既然他现在已经是敌人,就必须落井下石,这主意简直是妙哉。
年迈的郭晞咳嗽一声,向四周抬了抬下巴,最后依然是面对着升平公主,“诸位意下如何?”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升平公主。
升平公主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低声道:“我听从各位叔伯的意见。”
左手右手都是肉,可是此时已经不能平衡了,只有砍掉已经血肉模糊的一边,狠心刮掉腐肉,才能站住脚跟。
孤注一掷。
“舒王为人太重感情,不是帝王之材。若想重振郭氏一门,切不可得罪东宫。”
郭晞叹一口气,他脸上的皱纹像刀子刻出来的一般。升平公主嘴唇都咬出血来,紧紧地捏着拳头,捏得骨节发白。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大家沉默地表示了意见统一。
他抬手示意身后的弟弟们将他抬到门边。
升平公主缓缓地帮他打开门。
郭晞深吸一口气,对守在外面的管家娘子道:“郭十二娘突发急病,不治身亡,安排两边的府上治丧——派人通知舒王府。”
灵柩已经移出卧室,被安放在了厅上,郭家的几个长辈忙着安排两边府上的治丧事宜,升平公主和郭暧来不及悲痛,在准备着丧帖和对舒王府和宫里的说辞。
木叶和郭鏦自然没有机会参与这样决定他们命运的会议,他们被带到木叶的院子里禁足。
她更不会想到,此时此刻,灵堂里被吊唁的人正是她郭木叶,而坐在屋里发呆的人,才是“悲伤过度不能自持”的姊姊郭念云。
木叶隐隐约约意识到还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在屋里枯坐到天明,神思恍惚。待站起身时,膝盖发软,好在茴香伸手扶住了她。她似做梦一样走出屋子,见郭鏦一言不发,跪在木叶的院子里,面朝着紫藤架下的秋千。
“三哥……”
郭鏦回过头来,叹一口气:“木叶,对不起。”
她缓缓伸出手来抚摸郭鏦狼藉的面容,轻声道:“三哥哥,你伤心糊涂了,你一直待我这样好,我们该对姊姊说一声对不起的。”
郭鏦仍旧跪在地上,伸手抱住木叶,将脸贴在她的腰上,竟止不住呜咽起来。
他明明知道,郭家选择的,其实一直都是东宫,可他孤注一掷,自以为是在韬光养晦,奋起时必能成就一番事业,不料叫自己的妹妹成了屈死鬼。
他没来由地害怕,他几乎不能想象,假如在那条路上,她没有忽然停下脚步替他察看伤口,假如那支冷箭插在她的胸口,他该如何是好。
同木叶这些日子的朝夕相伴,比和念云十几年来说的话还要多,他早已把这个忽然出现的妹妹当做了生命中的一部分,不可分割。
木叶轻轻自己的袖子替他擦脸,温柔的神情也叫他心如刀割。
他拉住木叶的袖子:“我答应过你的,我会在你身边,一直在。”
“谢谢你,三哥哥。”
第二十六章 从今往后,我就是郭念云
从早上开始天气就变了,乌云密布,黑压压地堆在头顶上,十分沉闷,让人觉得不安。不多时雨滴渐渐的落下来,但只是稀稀落落,仿佛老天也在伤心落泪,暗自垂零。
到午时依然没有下很大的雨,乌云也并没有散去,只叫人觉得还有极大的暴雨在后头,压抑得十分难受。
人们仿佛是刚刚记起被禁足在院子里的郭鏦和木叶,直到下午,郭暧才亲自带了个丫鬟来给他们送丧服。
除了看守院子的亲卫们,所有的人几乎都到前面去忙灵堂里的事或者招待前来吊唁的宾客了。
尚未出嫁的女儿早夭,大多数人都是派下人来送一份礼物,象征性地表示一下主人的哀悼。但因为木叶是未过门的舒王妃,所以该来的回帖倒是一张不少。
郭暧推开院门的时候,郭鏦依然跪在秋千架旁,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忏悔的姿态,像一座石雕。
木叶举着一把油纸伞跪坐在他旁边,伞整个的遮在郭鏦头顶上,雨虽一直不见大,木叶浑身已经湿透,显然这个姿势已经保持了很久很久,雨水顺着她的脸颊缓缓地落下来,顺着湿透的衣裳,又回归到土里。
郭暧觉得心酸。
他犹记得十多年前那个女道士把她带走的情形,女婴只得那么一点儿大,在女道士的怀里哭得一张脸皱巴巴的,没有别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情愿。
如今她回来了,甚至在这一天,取代了自幼承欢膝下的长女。
他可以看得出这两姊妹之间并不亲厚,可正如念云临终前说的,前十三年的宠爱由念云一人包揽,往后的岁月则全部是木叶来独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