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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力,也不叫他们屈了才。没想到……”
李淳道:“他们若是没有你的引荐,怕是也没机会这么快就身居高位。”
念云低头想了想一想,问道:“如今那革新的几个,除了王先生以外,主心骨就是韦宗仁了罢?”
李淳点点头:“也就那么几个人,等着这个倒了,那白麻内命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念云重新给他添了热茶,道:“那韦宗仁,你也是知道的,是杜黄裳的女婿。我瞧着这阵子哥哥时常去杜家走动,想来杜家老头子该是没什么问题了罢。”
李淳把茶盅拿在手里转了几圈,认真地想了想,“杜黄裳是子仪公的老部下,看来韦宗仁该头疼好一阵了。”
念云笑笑,“若只是头疼一阵,怕也没什么意思。你不妨再送一份崖州的地图去吓唬吓唬他,看他如何。”
“崖州地图?”李淳愣了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眉眼弯了弯,脸上便有了些笑意:“你倒是个刁钻的。”
郭氏兄妹和那些士子走得近,自然知道韦宗仁有个怪癖,他向来十分厌恶岭南。
他的厌恶还与别人不同,就连写字碰上‘岭南’或者相关的字样,都要设法避开来,或者特意增减一二笔。
当年他还是个小小郎官的时候,跟着别人一起去兵部职方司去看地图,恰恰屋里挂着一幅岭南的地图。这韦宗仁顿时吓得冷汗直冒,赶紧捂住眼睛不看,叫人马上拿走。
他对岭南的厌恶,据说是因他幼年时谢真人替他算过一卦,说他少年得志,颇走夫人运,青年时官运亨通、扶摇直上,可惜晚景凄凉,终将客死岭南。
偏生,这谢真人也不知道是真能未卜先知还是蒙的就有这么准,前头这几样还都已经应验了。
倘若叫韦宗仁先打了退堂鼓,再放出点风去叫革新党派内部起内讧,想必不日便可解决朝局之困。
第一百一十一章 李淳登基
自王叔文走后,韦宗仁在岳父杜黄裳的干预下,也渐渐的懈怠了,新党一派几乎一蹶不振。
人走茶凉,六月,群臣联合上表攻击革新党派。
七月,王伾以王叔文虽遭丁忧,但新政有利于社稷,不可半途而废,纵然为天下万民而舍小家、废丁忧,也情有可原,欲与韦宗仁等人联合上表,请求召回王叔文,并用为宰相。
但韦宗仁却认为王叔文已经去职回家,百行孝为先,兹事体大,不宜开此先河,拒绝合作。为此,革新党派内部也分为两派,开始闹分裂。
到后来,意见分歧已经不仅仅集中在王叔文是否要按照规定的时间守丧一事上,韦宗仁一派开始质疑革新党派的部分思想和行为。
王伾只好独自上表,请求重新起用王叔文。太子李淳以王叔文丁忧未满,不许。王伾长叹一声,自此,称病不再上朝。
七月二十八,太子李淳代圣上下旨,任命杜黄裳为宰相。
八月初四,圣上下旨,诏曰:
“惟皇天祐命烈祖,诞受方国,九圣储祉,万方咸休,肆予一人,获赞丕业,严恭守位,不遑暇逸。而天祐匪降,疾恙无瘳,将何以奉宗庙之灵,展郊禋之礼?畴咨庶尹,对越上玄,内愧于朕心,上畏于天命,夙夜祗栗,惟怀永图。一日万机,不可以久旷;天工人代,不可以久违。皇太子淳,睿哲温文,宽和慈惠,孝友之德,爱敬之诚。通于神明,格于上下。是用推皇王至公之道,遵父子传归之制,付之重器,以抚兆人,必能宣祖宗之重光,荷天地之休命,奉若成宪,永绥四方。宜令皇太子即皇帝位,朕称太上皇,居兴庆宫,制敕称诰。所司择日行册礼。”
自言自登基以来,龙体一向欠安,无法正式临朝处理朝政,太子李淳贤孝仁德,故禅位于太子,自称太上皇,迁居兴庆宫。
这巍巍大明宫,终于这一日,是他的了。
登基大典前的那一日,李淳宿在承恩殿。
夜已经深了,寝殿里仍然点着灯,炉子上的茶冷了又热,热了又冷,茶香久久不散。
李淳放下茶盏,推开窗子,一阵夜风拂进来,竟夹了些许清冷的雨丝。
那凉风吹到念云脸上,她抬头去看他的背影,他的乌发披散着,又被夜风吹乱,发丝上已沾了些许晶莹的水珠。
他们大婚已有好些年了。
他从一个清俊的少年,慢慢变成朝堂上冷酷而强悍的太子殿下,又变成陛下。
她从一个懵懂青涩的江南少女,变成郭家的嫡长女,变成东宫的女主人,变成一个满腹忧思的女人。
她站起身来,取一件轻薄的衣衫披到他肩上。
他也就顺势在肩上握住她的手,拉了她一起站在窗前。又是一阵夜风吹来,他的发,她的发,便纠缠在一处。
他们的生命也是这般纠缠在了一处。
从不爱,到爱,又到互相扶持,也许还有互相猜忌,不知往后还会怎样,但终究还有许多脉脉的温情在,那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念云毫不怀疑假若有一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