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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司天官徐昂进献了一部新的历法,名曰《观天历》,比旧的历法更精准,李淳命史官勘误修订。这一部历法,后来在元和二年的时候推向了全国。
李淳还召了一些德高望重的高僧入京举行盛大的法会,祈祷国泰民安及皇图巩固。
皇帝陛下励精图治,后宫一直没有再进新人。李淳为了节省走路和坐步辇的时间,也极少再往深宫里头去,平时不过是在紫宸殿和蓬莱殿两边走动,倒也省下了不少麻烦。
那几位年轻的妃嫔位分不曾晋升,一个月都见不到皇上的面,也就忙于为自己的衣食和六尚局的宫女太监们周旋了,没能翻出什么大事来。
转眼就到了元和元年的十月。
贵妃用过早膳,到正殿里坐下,就觉着今日好像多了个人。
定睛一看,可不是么,一张生面孔坐在刘清清对面、纪丁香的下首位置。
那个女孩子约莫十七八岁,十分清瘦,下巴尖尖的,系了一件浅绿色的织锦披风。十月天气还不算十分寒冷,她已经穿上了棉夹衣,看起来十分畏寒。
她的脸色有一种病态的苍白,眉作远山形,眉尖微蹙,像是总凝着一抹江南烟雨一般的愁云。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仿佛一个纸片美人,风一吹就要倒了的模样,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见贵妃娘娘在盯着她看,那纸片美人儿站起来,盈盈俯身福了一福,“妾承香殿宝林李墨央见过贵妃娘娘。”
便只是这样行一个小小的礼,身后的宫女仍然怕她跌倒了,连忙在旁边扶着她。
贵妃顿时想起来了,这是那个一直病着的李宝林。
进宫这么些日子,她一直都在病着,既没有侍过寝,也没听说和谁有过多的来往,就连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纪丁香,提及她的时候都是少之又少,似乎不过点头之交。
虽然今日来问安了,可她的病看起来也并没有好,只是硬撑着过来了罢。
念云连忙让她坐了,温然道:“墨央,既然身子不好,就不必天天来问安了,天气也冷了,湖边风大,莫吹坏了。”
李墨央连忙站起来回道:“谢娘娘关照,已经好很多了。”
待例行的问安之后,众人各自散了,念云才叫了绿萝进来:“绿萝,你去打听一下,最近六尚局的人可是又克扣后宫的份例了么?”
绿萝道:“这一向奴婢都盯得紧,平时的赏赐也没短了他们的,应是不至于出这样的事。”
念云便有些不解了,“那李墨央一向都安分守己的,也是本宫亲自下的懿旨叫她好好养病,不必来问安。看样子她这病也没好,若不是为着在本宫面前多露几次脸,好在宫里多点存在感,怎么就硬撑着来了呢?”
绿萝想了想,道:“这奴婢也不知道了。不过,李宝林是个本分的人,指不定是背后有人挑唆什么,她怕事所以就不搞那个特殊了?”
念云喝了一盏茶,随即好似想到了些什么,道:“绿萝,你去问问六福,这阵子前朝是不是有什么事,或者镇海那边李家有什么动向不成?”
绿萝答应着去了,不多时回来,道:“还真叫娘娘给猜中了,李家暂时倒没怎么,不过,西川节度使刘辟那里倒是出了大事。”
早在前一年,也就是永贞元年的八月,李淳刚刚登基的时候,西川节度使韦皋因病去世了,他的部下刘辟自立为“留后”。
所谓“留后”,便是大唐的节度使或者观察使缺位的时候设置的一种代理职位,在节度使出征或者入朝述职的时候,往往也会设立一个“留后”来处理节度使日常的事务。
那个时候,李淳初登大宝,朝中的事都顾不上,又需要笼络着地方势力不叫他们添乱,所以也没有反对。到了年底,索性正式下诏册立刘辟为节度副使,知节度使事。
从玄宗皇帝天宝年间开始,节度使盘踞的地方势力便开始呈现出尾大不掉之势,及至安史之乱爆发,大将军郭子仪、李光弼虽然收复了长安和洛阳,可实际上藩镇割据的问题始终没能彻底解决。
到了德宗皇帝即位初期,藩镇势力越发难对付,因此德宗皇帝当时是立志要削藩,并大败魏博、淄青、山南、成德四地节度使联合谋反的叛军,初步取得了成效。
可德宗皇帝当时是以藩镇对抗藩镇,引起了魏博、淄青、成德和卢龙四地节度使的不满,同时淮西节度使**烈也自立为王,德宗皇帝仓促调集泾原兵马增援,不料士兵在经过长安时又发生了哗变,以致德宗皇帝仓皇出逃。
在“泾师之变”终于被平定了以后,德宗皇帝受此巨大的打击,削藩改革的锐气尽消,痛下“罪己诏”,承担了导致天下大乱的责任,并赦免了叛乱的藩镇,改为安抚。
德宗皇帝的削藩这般虎头蛇尾草草收兵了以后,藩镇势力越发猖狂起来。
比如这个刘辟,就是一个十分自大的人。
刘辟当然不以为李淳这个不到三十岁的新帝能比德宗皇帝更有本事,在朝廷承认了他节度副使身份之后,他却越发不满于一个小小的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