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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位言仆射素来不近女色,今日竟闹这么一出,实在难猜。后日的新酒上市恐怕要出乱子。
不由得想到朝堂上的暗流涌动,自然就不是一个酒楼掌柜可以猜度。“哎哟,”叫了声,脸上的伤口更是火辣辣地疼。
言仆射坐在大轿子里晃悠,他当然不是看上封蕊奴。
何子谦——居然想依仗年轻陛下的赏识顶替自己的仆射之位,真是痴人说梦!
大穆朝明文规定正式官员不可招妓,更别说是官妓,吹拉弹唱都可以,情色交易是绝对不允许。
他几个月前就派人查过,也特意安插小丫头在封蕊奴的香花桥做眼线,却都回二人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无任何越轨之举。
这种事,他怎么会信。
“即便是现在没什么,”言仆射又开始皮笑肉不笑,“苦命的鸳鸯,不妨让我来推一把。”
他深知何子谦年少得志,难免狂妄,素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更是一点儿气也受不得。
今天如果不闹,三日后开新酒,这位新科状元不见得会来辛正酒楼,但现在他是非来不可。
月色迷蒙,一切都在隐秘处暗暗生长,无人明了。
华奕轩回到春回久就醉倒在床上,男子的脸白到毫无血色,连嘴唇也淡淡得似要消失。只是长长的眼角线飞入两鬓,如羽扇的漆黑睫毛在烛火下染上一层鎏金。
呢喃地翻个身,黑发散落,顺势遮住半边脸,整个头埋在软枕里,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沉沉入睡。
林思淼为他盖上薄毯,瞧着男子的容貌怔了怔,心里瞬间涌出对面卖肉的王掌柜女儿,前边茶店李婆的侄女,后街角裁缝铺子里柳奶奶孙女,还有今儿晚上那位京都第一角妓封蕊奴。
叹口气,摇摇头:罪过呀!
伸手准备剪灯,目光无意间扫过男子的上衣对襟,瞧见有湖蓝金丝线露在外面,细看原来是个平安结的小穗穗。
思淼心里吃惊,偷偷取出来看,正是自己挂在窗户旁的五彩香囊。
她把香囊握在手中,咬着嘴唇犹豫好一会儿,才轻轻放回去。
刚抬脚走出海棠花屏,他就叫唤口渴,半晌又喃喃地说胃不舒服,心想自己真是欠了这位祖宗,无奈到药柜取出碱剂,哄小孩般让喝下。
等到休息时已是后半夜,索性从楼上拿出毯子来,趴在桌子上眯会儿。
夜已深,人皆寐。
明日又是一个艳阳日天,卸下的伪装全要悄悄再戴起来。
华奕轩虽然醉酒,但醒得很早。金光洒向绿纱窗,映照在百眼柜前,海棠花屏一点点亮起来。
男子揉揉眉头,听屋外翠鸟鸣啼。睁开眼,透过海棠花屏的缝隙瞧见林思淼,女子盖着薄毯趴在桌子上,柔柔弱弱,像只小鸟儿窝在巢中。想来是照顾自己整夜,所以这会儿还不醒。
他翻身起来,两只手撑住床边,头还隐隐作痛,也许是由于酒劲未过,竟有种过去轻轻抱下女子的冲动,心里一疼,垂下双眸。
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心疼别人的机会。
一顶小轿子停在春会久药馆外,有人缓缓走下来。
第41章 辛正酒楼 平平无奇的冤案。
清晨的春回久药馆外, 街对面几家铺子还未开张,绿叶摇曳中缓缓驶来辆水绿色绸布大轿。
帘子一掀,走下位身穿窄袖宽袍的老人家。他理理衣襟, 踏着四方步, 伸出手极有节奏地扣门,“咚咚——”
华奕轩小跑几步, 生怕吵醒林思淼。扫了眼来人, 不用对方言明,也立刻猜个八/九不离十。
大太监陈贤文笑笑,瞧对面公子好个模样,他既然能来,肯定早就打探过春回久和济世堂的关系,轻轻拱手道:“华公子,这厢有礼。”
华奕轩也潇洒地作揖,“不知公公有何贵干?”
“在下是想请林小娘子到宫里走一趟, 瞧瞧病人。”有点好奇翰林院医官院小公子为何一大早就在春回久, 挑眼往里看,发现海棠花屏后凌乱的床铺,讳莫如深地笑笑。
林思淼揉着眼睛走出来,看到位满面红光的白胖老头, 一脸茫然。
陈贤文又一拱手,笑嘻嘻地:“这位就是林小娘子吧, 在下陈贤文,来自慈溪宫。我家主人身子不太舒服, 还请小娘子去看看。”
思淼开始有点糊涂,但听到慈溪宫瞬间清醒。她如今已不是初来乍到,知道慈溪宫是钱太后的寝宫。
眼前这人打扮讲究, 言谈举止阴柔,意识到此时正在与大穆朝权力的最顶端打交道。
她极其恭敬地曲膝行礼,眼珠子一转,瞬间移动到华奕轩身边,满脸笑吟吟:“小女子只会抓药,不能瞧病,还是要找大夫开药方才行。”双眸水盈盈地望着华奕轩。
男子嘴角勾笑,这是没把握要拉自己下水啊!不过也正合他的心意。
陈贤文点点头,“那就请两位一起吧。”
“其实林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