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天他们没有这样的能力，肯定不是他们干的，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是那个阴魂自己做的。
    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阴魂是不可能做到这件事的，而它既然能够做到，就说明它应该生出意识了，至少也有了意识萌芽，才会懂得清理痕迹保护自己。
    也就是说，它距离成为凶煞已经越来越近了！
    正想着，我就看到陆知画蹲在墙角，低着头在忙什么，我凑过去一看，发现这丫头竟然在收集那些破碎的阴魂。
    “你不是说不能拼起来了，还收集起来干嘛？”我疑惑道。
    陆知画随口说道：“换钱啊。”
    换……钱？
    我看向她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一个被阴间承认的灵官，却收集残魂来换钱，她……她……
    大概是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陆知画急忙捂住小嘴，慌乱地解释道：“我说的钱是……是……那个钱。”
    “哪个钱？”我眯着眼睛看向她。
    我就说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捉鬼又不是什么正当行业，她一个没有多少经验的小丫头，不可能会有人花大价钱请她捉鬼，可她却能够随手拿出一万块钱，还跟没事人一样。
    现在听到她说用残魂换钱，我倒是隐约有些明白了。
    这世界上不只有捉鬼的，还有养鬼的，现在是法治社会，虽然阴魂这种东西还没有拿到明面上来，但依旧给养鬼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他们没办法正大光明弄到魂魄，只能暗地里进行，想要养出一个实力高强的阴魂，就必须要收集到足够的阴魂或者阴气，而跟人交集就是最佳的选择。
    这种被撕碎还能够保持原样的残魂，对养鬼人来说是最佳的养料。
    陆知画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挺了挺胸脯说道：“你别这么看着我，反正我又不会做违法的事情……当然，不道德的事情也不会做，起码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还挺义正言辞的。
    我扯了扯嘴角问道：“那你是要拿去哪里换钱？”
    陆知画瞅了瞅站在门口的林承天，凑过来低声说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许说出去啊，其实我是有组织……”
    “……有预谋？”听到“有组织”三个字，我就忍不住插了句嘴。
    陆知画瞥了我一眼，很是意外地说道：“房东我从来没发现，原来你也是这么碎嘴的人。”
    得，一句话把我自己给坑了。
    “行了，你接着说。”我说道。
    “我其实是有组织的人，不过要说的这事跟组织没关系，我就不跟你说了。”听着这话，我很想问一句，既然没关系你还提它做什么？
    陆知画神秘兮兮说道：“你应该还不知道，现在阴间也开始做生意了，我收集这些残魂就是要卖给它们的。”
    “它们？阴差？”我问道。
    陆知画点点头。
    我皱了皱眉：“你真是要换成冥币？可你要冥币做什么？”
    阴差的手里，除了冥币之外，我还真想不出来能有什么，难不成会有阳间的货币不成？
    阳间的货币都是沾染了无数人的阳气的，对阴差来说那玩意就是毒药，除非是傻了才会碰。
    陆知画白了我一眼说道：“房东你脑子怎么长的？一块钱能买一大把冥币，我犯得着去换吗？”
    “那你还卖给它们，难不成是用其它的东西交换？”除了冥币，也就是阴间的东西了。
    陆知画嘿嘿一笑：“你知道我那根哭丧棒是怎么来的吗？那就是我换来的，可是攒了好久呢。”
    换……换来的？
    我一下子被口水呛到了，咳了半天才好受点，清了清嗓子问她：“你不是都成灵官了，哭丧棒在人间不多见，在阴间可是遍地都是，随随便便要一根不就完了，怎么还攒了那么久换的？”
    陆知画一下子愣住了：“房东你说啥？”
    “我说你都是灵官了……”
    “不是这句，后面的。”
    “哭丧棒？”
    “对对对。”陆知画连连点头：“你刚说哭丧棒怎么了？”
    看陆知画的表情，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丫头该不会是被人给骗了吧？犹豫了一下，我说道：“哭丧棒在阴间遍地都是，你随随便便要一根就完了？你是想问这个？”
    陆知画指了指自己：“我要它们就会给我？”
    我摇了摇头：“也不是，那要看你跟谁要的，哭丧棒也是有等级的，像黑白无常手里的那种，你肯定是要不来的。”
    陆知画脸色一下子苦了下来，抓着我的肩膀用力晃了起来：“可我这根就是最低级的啊！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
    “别晃了，我头晕。”我急忙从她手下逃出来，警惕地看着她说道：“你别冲动，首先不是我骗了你，其次……早我也不认识你啊。”
    陆知画闷闷不乐地蹲在地上，看着自己手中收集残魂的小瓶子，气急败坏地扔了出去，咬牙切齿道：“竟然敢骗姑奶奶，下次打断你的三条腿！”
    听着这话，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小丫头平时看着挺可人的，怎么一转眼就能够变成小恶魔？不行，反正现在也大概弄清了她的身份，以后得找个机会把她赶走，不然万一哪天我不小心得罪了她……
    后果我想都不敢想了。
    “咦，房东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陆知画关心道。
    我急忙后退了两步：“我没事，你……你忙你的，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等等，有点不对，我怎么没听到瓶子摔碎的声音？
    疑惑间，我朝着陆知画扔出瓶子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那只瓶子被抓在了一只手中。
    我正想看清楚来人的样貌，身边就一阵风刮过，陆知画已经冲了出去，她的声音也在同时传入我的耳朵里面：“好哇，我正想找你呢，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哭丧棒瞬间出现在陆知画的手中，白色的哭丧棒夹杂着陆知画的怒气，就朝着那只手的主人砸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陆知画直接摔在了地上，紧跟着那只小瓶子也掉了下来，准确无比地砸在了陆知画的脑门上。
    那只手重新出现，在陆知画的脑门上面敲了一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嘛，非得自讨苦吃？”
    随着那只手的出现，手的主人也现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