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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地碰撞声中,工具沿着雕塑的边缘一点点将边缘与细节处理得更加圆滑。
如果只是凿一遍,又怎么能够将这处变作自己最想要的模样。
雕塑不太稳固地在桌子上危险地前后摇晃,桌子被白色泥浆给刮出道道痕迹,有些还落在了地毯上,有些落在雕塑师的鞋子上。
然而雕塑师毫不在乎,甚至抬脚踩住了一旁的椅子,以此借力,更用力地将力气转化到工具上,将极难修改的石雕,重新塑造。
修改是一件接连不断的事情,除却开始要改的位置,雕塑家似乎对人像石雕的双足也有了兴趣,于是将工具从雕塑原本的位置抽出,跪了下来,抵住脚踝。
工具沿着雕塑的脚踝来回比划,直到在那里确认了大致的修改路线后,又固定住雕塑的两条小腿的位置。
金属色泽的工具,在一声声地敲击下,随着石碎的落下,形状开始变化。
最细致的部位,反而不能想一开始那般动作极大。要慢慢地磨,细细地改,才能满足雕塑师的想法。
确定雕塑的小腿再也无法继续修改后,凿子才重新回到最开始修改的地方,再次开始工作。
那里已经是雕塑师最想要的形状,他满意地笑着,他放下工具,用手指按上去查看石雕被修改过的边缘痕迹,用触感去确认里面是否已经是自己想要的效果。
毕竟这是雕塑家的工作,不只是工具,手也是最重要的一环。
……
屋子里,沈恕剧烈地挣扎起来,却被扣住脖子,重新按在了椅子上。
郁松年在给他按摩,力道过重,将他按得异常地酸软无力。
小腹酸得几乎要化开,他就像一株水分耗尽的藤蔓。郁松年的手艺,他已经充分地感知,并认真地求饶。
对方如他所愿地停了下来,将战场从客厅换到卧室。他将差点被拆掉的身体骨,放松地躺在了床上,曲着双腿,抱着小腹,就像遭了一场大罪。
郁松年端了一杯水过来,喂到了他的嘴里,沈恕闭着眼饮下,水很好地缓和了他沙哑的喉咙。
他昏昏沉沉地靠在枕头上,直到脚踝被抓着,重新拖到了床边,沈恕才惊慌地睁开眼:“已经……够了。”
郁松年笑了:“抱歉。”
不需要抱歉,只用停下。但是温和的道歉,与截然不同的强硬行为告诉了沈恕,一切并不会如他所愿地停下。
腰以下的位置,已经快要失去知觉,身体已经彻底软了,他仰躺在床的边缘,后脑勺垂了下去,颠倒的世界中,沈恕勉强起喘匀了气。
他手按着郁松年的肩膀,试图将人推开:“我不行了,真的不能再继续了。”
不用再给他按摩了,其实他也没有那么不舒服,郁松年的好意他心领了。
但郁松年没有答话,前几次他还会哄着沈恕是最后一次,现在他已经不说了,而是用亲吻堵住沈恕的嘴唇,将那些话语都化作不成声的呜咽。
……
从短暂的睡眠中醒来,沈恕身体都好像不是自己的。
周身酸痛,就好像参加了一场极为漫长的马拉松。
沈恕因为身体不好,所以自幼练习柔道。
这很好地锻炼出他身体的韧度与耐力,就好比现在,他虽然短暂地昏厥了过去,却依然很快地清醒过来。
而真正让他清醒过来的,却是人类生存的本能。
一股很不妙的感觉,席卷了他全身。他忍不住挣扎起来,郁松年没在意,用强硬的力道将他按回了床上,嘴巴里哄着:“就快好了,你身体太弱了,需要多按一按。”
沈恕却更加起劲地挣扎着,小腹酸到了极致,一些行为就要控制不住。他用胳膊撞开了郁松年,刚翻身下床到一半,就被重新压住了,床沿在力的作用下给予了小腹最后沉重的一击。
沈恕仰起脖子,悲鸣声哑在了喉咙里。
床头的玻璃杯倒了下来,床单湿了,地毯湿了,大量的液体撒得到处都是。
一同出来的,还有沈恕的眼泪。
这个意外让郁松年愣住了,沈恕羞愤欲绝,直到郁松年处理到一切,将他抱进浴室里清洗,他还死死地闭着眼睛,不愿睁开,面对这个事实。
他应该在郁松年警告他的时候,就该乖乖停下,现在也不用面对这样的现实。
从有记忆开始,他就没有这般失控过。
都快二十九岁的人了,竟然还哭了。
沈恕深深地吸了口气,并且在思考,如何能够清除掉郁松年的记忆。如果不能的话,可不可以清理掉他的,他不想面对这件事。
宽大的浴缸里,郁松年在他身后,歉然地亲吻着他的耳朵:“没事的,已经洗干净了。”
洗干净有什么用,他都已经不干净了。
脸埋进双手中,沈恕当起了鸵鸟,实在不愿意面对现实。
郁松年鼻梁蹭着他的耳垂,埋进他脖子里:“你说你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我了?”
这不像是适合说这种话的情况,但沈恕还是打起精神道:“嗯,你那时候太……耀眼了,经常能见到。”
“篮球场打球的时候,还未成年就有这么多小姑娘喜欢。”
“成绩又好,入学时候,不是还被请上去演讲了吗?”
郁松年在水下握住他的双手,揉着他的指腹:“原来你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