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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言语想要倾诉,但又如鲠在喉,难以倾诉。
望着外面炽热的太阳,蓝沐秋点了点头,心焦地随口应道:“嗯嗯,明白。”
她想走,又一次地被拉了回来。
听到云念初唠叨的这些话,她知道这些局势是有用的,可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急躁。
“念初,要不然等我回来,你再分析局势?”她有些无奈,摊了摊手,试探地问道。
他抿了抿唇,眼梢带了一点儿红痕,眉宇间悬挂起微微脆弱来,道:“不行,我不放心,只有全部嘱托了妻主,我才能心里安稳。”
看见他如此,她只当他多愁善感的毛病又犯了,只得坐下,敛去凌乱,换上秋水般柔和的眸光,哄道:“那你说,我不着急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坐直身子,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轻声道:“武将军一家再过个几个月,也许是半年左右,到时候会来到此地,立杆求才。”
其实她是知道这个事情的。
为了使改革的氛围推广,武将军一家按照顺序要走过无数的县城。
每到一个县城,就会立下一个杆子,谁能把杆子拿起来走到衙门门口放下,大喝一声改革有理,就能获得十两的奖励。
一开始,没人敢如此做,各种圣贤之道不可改的论调不绝如缕,可是有的人真的穷的没有办法,也就如此做了。结果此举一出,给了许多百姓改革的信心,将众民众也分成了两个派别。
这一举动,无异于是一种精神奖励,看似杆子很轻,路途也短,但实际上是一种精神的宣扬和改革的宣言。
可是那又怎么了呢?她不解地想着,乌黑的眸子闪过不解,问道:“所以,那又有什么关系?”
他耐心答道:“虽然那奖励很诱人,而且还能让武将军率先记住先行者。但是不要做那个出头鸟,虽然改革必胜,但是传统派有可能会死灰复燃,毕竟争取胜利的道路是曲折的。那样人们都会记得,是谁拿了杆子,那个人会成为众矢之的,很不安全的。”
她心中一暖,柔声道:“好的,我记下了。”
但他似乎还没有说完,只恨不得将他的猜想尽数告诉她,于是继续道:“武将军一家是良臣,但是功高盖主,势必在改革攻成之后会受到皇帝猜忌,如果你要加入他们,在改革之后,请务必辞退。”
他顿了顿,用一种强调的口吻说道:“请妻主务必记得!即使加入了墨丞相,也不要贪恋富贵声望。此刻他是棋子,皇帝才会重用。但皇帝的心思并不是重用任何人,而是想要将权力制衡,然后夺回权力。这才是她的目的!当功成名就之时,正是要退隐山林之日,否则祸患不断。”
蓝沐秋挠了挠头,她不太理解,毕竟她离这些官场纷争还很远呢,此刻又没加入任何一方。但她不会拂了他的好意,于是笑道:“我谨记心中了。念初,我去了,等回来你再讲吧。”
她站起身来,他也就慢慢地松开了紧紧抓住她袖子的手,将眉眼的忧愁敛在了心中。
带她走到门口,他才轻轻地说了句:“妻主保重,一路平安。”
她一愣,也转过头来,笑得眉眼弯弯,朱唇上扬,挥挥手笑道:“念初也保重。”
带她走了一会儿,他才勉强地回过神来。
他虽然心下难过,却也还是准备实施计划了。
纵使对方是好人,他也不能将自己的命运拱手让人,毕竟她的人格魅力,还不足以让他依赖和完全信任。
跑吧!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云念初有些踌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去哪里好。他早已下意识地把这里当了家,几乎没什么出去溜过弯。她又是那么地信任他,银子放在哪里也从来不避讳他,不怕他拿。
他心里只感到闷闷地,又有些恍惚。
想起来她赚了钱之后笑意盈盈的脸,不免又是一阵揪心挠肺的疼,她想到了许多事,想到了她还说过等秋收了之后要给他扯几匹布,做几件新衣裳呢。
反观她自己,穿的衣服早就破了,只由他缝了再缝,补了再补。
想到这,他心中平添了几许愧疚。
最终,只拿了十几个铜板用于坐牛车,其余的银子一点儿没动。纵使他知道作为男子,没有银子外出可能会极度艰难,但他也不会拿她一点儿东西的。
他打算,一路沿途到别的县里,打打短工,然后趁着战乱逃到隔壁男尊国去。
虽然他心里认可的是男女平等,可是他却也清楚情况:若是想在乱世做出一点儿成就,一定要找个能够尽量施展才能的地方。
可是逃到隔壁国家是不易的,稍不留神就有杀头的风险,这也是墨丞相留在这里的一个原因。
可是自己与他又是不一样的,墨丞相好歹算是平民,在改革中人们至少不会拿他的身份取笑墨丞相,可是他只能算个奴隶小倌。
回眸深处,他记得他的爹爹曾告诉他:人的一生可以喜欢许多人,但是心里真正认可的妻主,以及爱的人,只能有一个。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