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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铁定知道他是她的夫郎的,到时候他会受到阻拦。
知道了这件事的她自然又气又急。
气他不肯相信她,如果他想要走,她会放他自由的,也心里焦急,怕他身为一个男子,人生地不熟的,再被人骗了去。
而撇着满脸不善的蓝沐秋,牛车夫感到有些害怕,她只是想贪恋个男色,可不想再打起架来。
听闻蓝沐秋从前当过兵,跟着武澈白打了半年多的江山,勇猛异常,即使后来退役了,可身子保不齐比她还强壮呢。
她只敢背后说说蓝沐秋不行,真打起来,她是未必占上风的。
于是她连忙赔笑道:“是他勾引我的。要我说,你要这种浪荡的男子干什么呢?不如我赔你些银子,今天这事儿就过去吧。”
“妻主,我没有!”云念初凤眸光弱,愈发无措,只得以大喝来表明心迹。
而回应牛车夫的是一记左勾拳,打的她口腔里全是血沫。
她不想吃亏,连忙也还了手。可令她没想到的是,蓝沐秋虽清瘦,可是力气极大,身轻如燕闪避极快,她几乎挨不了她的身子。
女尊国里,虽然有些男子比女子高且更壮,但是力气仍是不及女子的。
力气这种东西,表面看是难以揣摩的。
蓝沐秋虽然瘦,但那是来源于她饥一顿饱一顿,但她平时伐木种地挑水,干得可是实打实的力气活,而那马车夫虽表面壮实,但其实懒散不爱动弹,长的都是虚虚的肥肉膘。
结果一番互殴下来,马车夫早已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体力不支,虚汗连连了。
结果蓝沐秋还躲避的游刃有余,能够不断进攻,打的马车夫只能不断地防守,尽量不让头挨到打。
蓝沐秋下意识地看了后面人一眼,只见云念初正护住了胸前,半蹲在那里,眼眶似有泪水。
雨声淅沥,她不免气愤交加,下手愈发没轻没重,直接一脚把马车夫踢翻在地,然后一脚一脚地狠戾地踢着她,直把牛车夫踢得直求饶。
因为染了怒气,她直接将在县太爷那受的气也顺道撒到了牛车夫的头上。
一拳接着一拳,一脚接着一脚,直到云念初小声提醒她不要直接把她打死了,她才停下来,喘着粗气。
牛车夫抓准时机,连忙把住她的草鞋,连连磕头道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真的是这个贱人勾引的我,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呢?他是自愿的,你信我。”
牛车夫自信能骗过蓝沐秋,毕竟云念初本是私自偷逃出来的,否则她也不敢对他动手动脚的。
而蓝沐秋接下来的话却令她大跌眼镜,只闻她朗朗之声坚定不移,堪称声如洪钟:
“我信他!”
听到这坚定不移的话语,别说牛车夫吃惊了,连云念初都错愕地抬起了头。
她说她信他?纵使他不告而别、劣迹斑斑,纵使他此刻不清不楚,乃至长衫都被撕烂了?
云念初感到喉咙像堵了东西似的,心里酸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谋划着,心道这样良善的人,倒或许值得自己为她出谋划策,辅佐一生的。
自己当初何必舍近求远呢,利用她实现理想不是更好吗?以她的性子,他猜想他是拿捏得住的。
明主甚至不必多聪明,能够愿意听他的话就好。
换句话说,能不顾偏见、听从男子之逆耳忠言的人又有多少呢?而逃了这一次,恐怕她再也不会信他了。
不,他还有次机会,这一次他赌她仍然会愿意救他,这样,她就能永久释怀他曾不忠于她这件事了。
抿着并无血色的唇,他艰难地做了个决定,试探性地道:“既然妻主信任念初,按照风俗,念初当自行了断,以死明志。”
说罢,他闭上了那遍布鲜红血丝的疲倦眸子,眉头微微颦蹙着,猛地转过身,欲往下跳。
说时迟,那时快,蓝沐秋一个健步,连忙拉住了他。
差一点儿两人就一起跌了下去,稳了好久,两人才稳住了身子,小心翼翼地挪离了那高地边上。
而他顾及她的安危,自然不敢乱动,只随着她的脚步慢慢地挪了出来,然后像没了力气一样跪倒在地。
“你是不是傻!”蓝沐秋也顾不上牛车夫在了,只一个劲地捏住他的肩膀晃悠,试图让他清醒过来。
他的眼神晦涩不明,只虚虚地飘在了别处,道“她看了我的一点上身。”
蓝沐秋朗声道:“我不也看了吗?没关系的,别放在心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气的话我再揍她一顿!我保证让她不敢到处乱说。”
牛车夫:“……”
见他抿着唇不言,表情倔强脆弱,她只得败下阵来,解了外衣给他披上,再从怀里拿出了那六两银子,拿出四两抛给了他。
然后她叹气道:“这六两银子是县太爷买断我西洋镜给的钱。这里面应当有你的一半功劳,我给你三两。念在路途长远,男子做短工也不易,我再给你添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