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口相声唱到这，谢安蕊停下，要点掌声鼓励的意思。
    赵卿陆适当哦了声，表示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谢安蕊面带赞赏地给了她一个微笑，紧跟着下半场表演开始：“当然我是个有傲骨了人，自然不会做出这种跌份的事。”
    单口相声变成双簧：“哦？”
    “在他发呆的时候，我偷偷走到角落观察他的反应。就那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经在原地抽完了整整两包烟。”
    “？”
    “不是我杠，”赵卿陆匪夷所思地看她一眼，“你看上的这位程序员是烟囱转世吗？还是说他有十张嘴可以同时运作？”
    谢安蕊：“……”
    他有没有十张嘴先不说，我看你是有一百张嘴可以同时抬杠。
    谢安蕊顿了下，“那不重要……现在的重点是这位小猿猿肯定是喜欢我的。”
    见她被虚构的罗曼蒂克冲昏头脑，荣光焕发的模样简直惹人同情，赵卿陆也不再泼她冷水，晃晃手机转移话题：“跟我来一局，我记得你段位不低。”
    “行啊。”谢安蕊爽快应下，想起旁边还有具僵尸，“哥，你要一起吗？”
    赵卿陆跟着看过去，男人正拿着手机，指尖飞快滑动着。
    大过节的，他这是又在跟工作谈恋爱呢？
    赵卿陆没忍住将这人欠嗖嗖的语气复制粘贴，意有所指地说：“你哥他是老年人，就爱看报下棋打太极，可不会玩我们这种十八岁小仙女爱玩的游戏。”
    “……”
    谢遇时抬眼看去，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最后只清清淡淡地嗯了声，继续看手机。
    三人小群里，两位大舅子正在对谢遇时发动新一波的“元宵祝福”。
    赵之岩：【今年冬天比往常冷，路边的野花野草都死了，看着倒是整洁了不少。】
    赵宴回：【大哥，你现在说话怎么比谢妹夫还要阴阳怪气的？】
    一次性把两个人都得罪了，赵宴回直接被踢出群聊，三人小群成立不到五分钟，土崩瓦解。
    赵之岩单独找到谢遇时，这回直截了当地说：【你也该清清身边的脏东西了。】
    从一开始，谢遇时就听明白了，赵之岩这是明摆着秋后算账的意思。
    叶雨秋那事，确实是自己处理不当，没必要解释，当然他也不想为自己开脱。
    谢遇时私聊赵之岩：【恒越手上有个大IP，大哥会感兴趣的。】
    赵之岩：【是我脸上写着“好收买”这三个字吗？】
    话虽这么说，赵之岩手指顿了几秒，点开语音通话，电话接通后，不着急开口，而是等谢遇时说完。
    谢遇时口中的大IP是男频玄幻小说改编，原作自发布后，点击量直线飙升，蝉联榜首足足三个月，恒越当初废了一番周折才买断版权。
    谢遇时：“恒越不插手这个项目，但会恒越提供30%的资金支持。”
    聊天室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会。
    谢遇时愿意将这样一块好饼拱手让人，完全出乎赵之岩的意料。
    差不多过了五分钟，赵之岩才回：【策划案拟定后，发到我邮箱。】
    谢遇时：【好的，大哥。】
    谢遇时：【微笑.jpg】
    赵宴回被亲哥毫不留情地踢了一角后，心有不甘，重新拉了个群，端着大舅子的架子对身在亲情链底端的妹夫教育道：【对我妹妹好点！别再给我冒出什么雨什么秋的，再来一个，我让你活不过今年秋天。】
    谢遇时：【好的，二哥。】
    谢遇时：【微笑.jpg】
    半分钟后。
    “谢妹夫退出群聊”
    赵宴回：“……”
    正月十五，谢遇时也没打算做人，毫不留情地给高权发去连环扣，要他把事先拟定好的策划案直接传给赵之岩。
    这决定Boss先前没有知会过任何人，听到后高权怔了下，但还是眼力见十足地选择闭麦，没有追问下去，等文件传送过去，脑袋里的猜测啪的一声成形。
    古有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今有谢魔头，为讨大舅子欢心，割地又赔款。
    舔狗实锤了！
    楼梯传来阵阵脚步声，送完茶水回来的林姨将谢林松的交代原封不动地转述给谢遇时，大概意思是说：新节日新气象，就让我们父子俩从下象棋培养感情开始吧。
    谢遇时目光若有若无地扫向沙发上正在组团开黑的姑嫂，性冷淡中带点嘲讽的腔调拿捏得恰到好处，“林姨，麻烦你转告一句，晚点我再上去和他看报下棋打太极。”
    声音没有收，在空荡荡的客厅荡开层层回音。
    说完又意识到自己这张嘴又欠收拾了，他抿直唇线，正想说点什么挽救，眼皮一抬，见那两人一直垂着头，嘴里骂骂咧咧的，没有半点要搭理他的意思。
    “……”
    一局结束，赵卿陆和谢安蕊收获了满满的人头，击掌庆祝道：“不愧是十八岁的少女！手指灵敏度和反应能力就是比二十七岁的老男人快！”
    谢遇时握着apple pencil的手一顿，脸上看不出明显的情绪波动，约莫过了两秒，他才不紧不慢地撩起眼皮看过去。
    察觉到三米外不太友善的注视，赵卿陆立刻递过去一个无辜的眼神，“你可别想太多，我们说的是手机里的老年人。况且从十五天前的零点开始，你已经二十八岁了，他也就比你年轻了那么一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