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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袭击时也的漏网之鳄轰然倒地,一支烁黑的染毒袖箭扎在它腹上。
轻功很俊,出手也很利落。齐淮眸里闪过一丝赞赏,但是嘴里却说出来截然相反的话语,“这东西竟也聪明得会挑软柿子来捏。”
时也眼角微跳。
漫穴浓烈的血腥味,引得过来的大鳄都堆成了小山丘。
时也发现自己才真正是手无兵刃的人,袖箭用不了几次,只能勉力躲了开去。要说刚才额前是细碎的汗珠,此时她都已经满头的大汗了。
腿脚的不便使得她愈加吃力,时绥来到身旁打落了扑向她的两只大鳄。
齐淮瞥了眼面色些许惨白的时也,护在她周遭,手中的剑出得更快了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时也又到了倚着石壁歇息的空隙,眼前这堆鳄尸都不止二三十只了,“王爷你的人怎么还没来。”
“你的人不也是没来。”齐淮嘴角一撇。
“兄长你的人呢.....”时也微喘着气,又堪堪避过了一只巨鳄,时绥见状将短刃扔给了她。
征战杀伐之人多自有戾气,在时也身上看不出来,但齐淮身上倒是明显。刚才齐淮说的这些东西挑软柿子捏也不无道理,毕竟这些东西就不怎么敢往凶戾的齐淮那边靠拢。
又有什么东西往她耳边而来,时也警觉地一侧首,足跟便想轻点。却是见这东西轻飘飘,晃晃悠悠一细截出现她眼前。
时也顺着这一截往上看,差点满目热泪。谁的人,终于也是找到他们位置了。
“王爷,堂堂男子汉,你还进不进去看个究竟了。”时也还不忘出言提醒下齐淮,“那下官和兄长先行一步?”
她与时绥,这话听得齐淮觉得莫名刺耳。执着的剑下手更狠厉了些,直接将大鳄破腹刺穿。
齐淮冷哼,“你们想走,也不看看是谁的人,本王允不允。”
“公子。”阿罕已经自绳攀落而下,紧张地端看了下时也,便守在了她身旁。
齐淮:......
“王爷。”慎行随着阿罕一道下来了,循着齐淮留下的标记和底下浓烈的血腥气,好不容易才寻到这儿。
眼前厮杀的场面可谓难看,齐淮月白色外袍和时也茶色衣裳,都污脏得不成样子。倒是时绥一身玄色倒也没差。
慎行忙让上面的人再下来一些,齐淮和时绥渐渐抽离开了身。
“王爷,此处并不是铁矿的入口。王爷若想剿拿铁矿中人,时绥倒是知道入口何在。”说罢,时绥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铁矿地形图。
羊皮地形图上线条寥寥,却是将这矿中的主要地方都勾勒了出来,包括入口,通道,甚至守卫也圈了出来。
“我自收到这封匿名图,便来至南郡,按着这地形图小心地摸索了一遍。”时绥暗叹,“除了土龙的分布点有些差异,其它竟是相差无几。”
时绥将地形图递给了齐淮,他只是来取白灵璧玉的那尊神佛像,也就是他挂在了腰间的这尊。本来还想着届时如何解释,这下齐淮也在,倒也省得他解释了。
“两位大爷。”时也幽幽道。虽然他们的人来了,但是这底下的情势也没乐观到能顺便将这地形图再研究一遍,“我们可以先上去?”
时也忍了很久的腿脚疼痛,齐淮看着她脸色这般不好,心底里也怪不舒服的。侧身便将绳索让开,却又一抿唇,转而扶着她腰,一手抓着绳索如风起般将她带了上去。
时也一个怔愣,眨眼,回神,便见两人已稳当地站回到原先的石道上。齐淮的手还在她腰间,怪瘆人的,时也一个回旋弯腰,利落致谢,“王爷大恩大德。”
齐淮手指紧了紧,收回了背后,“既是恩德,记得要还。”
时也瞬间想收回上一句话。
底下,时绥面前只留下一条绳索回荡着。还有眼前地上,从时也身上掉出来的不知道写画些什么的图纸。
他是不知道,齐淮什么时候这般待他家阿也好。眸色晦涩难明,时绥捡起地上的纸,塞在怀里,自个抓着绳索也流星般朝上而去。
这石道的门没有再关上,慎行和阿罕应该是找到了卡着这门的门路了。时绥背着时也,几人一道便沿原路直走,率先上去了。
眼前废墟还是那片废墟,只是过了两个时辰,日光从耀眼夺目到西移暖意。
时也身子歪歪靠在时绥背上,觉得要挽救下自己的英伟形象,“兄长,可千万不能带我回郡守府。”
时绥轻笑,阿罕在一旁也表情微妙。
齐淮听着时也开口,望过去却是另外一番观感。那人眸光潋滟,脸色雪白唇红如画,偏偏还眉眼低垂,似春雨拂海棠。
和背着她的人,意外相衬。齐淮忽而冒出这样一个认知,脸都黑了。
“王爷,你没事罢?”时也蹙眉关怀了一句这一身血污的齐淮,便被他无情地甩了一声冷哼,目送他转身离去。
时绥见状,还是嘴角噙着笑,悠悠地背着时也走了,“那便带阿也回兄长暂住的客栈罢。”
日暮降临,金红一片洒照南郡。光耀之下这片地底竟藏着不为人知的隐晦和图谋,这背后牵扯的事情可够人忙活的了。
时也累得都没力气晃脚了,但是脑子不能闲,“兄长,猜下会是谁给你的情报和地形图?”
这个问题,时绥早已经想过,“应该也不外乎两种,一是与齐兆结了仇怨,想借此掰倒他,不行也能给他致命打击;二便是能在这其中获利,至于获什么利,现下倒还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