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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也抿着杯盏中的酒,甘冽之中带些甜,是她喜欢的桑落酒。
只可惜要打翻了。
那些人总算舍得动手。端着小碟而来的酒舍伙计从盘下抽出短刀,隔壁零散坐着的酒客利落地举起竹几便往她们这儿砸来。
“大人。”计颜护着雀秧往一旁而去,一眼便瞧得出这些人都是冲着时也而去。
要是手下留情又怎么能叫刺杀,齐淮派出这些人的时候肯定也考虑了时也的身手。就算做戏,也要做得旁人相信。
对方凶,时也出手也很凶,一时酒盏桌椅纷乱倒地碎落之声。余光见有人持刀想往唱曲儿的姑娘去了,伸手将姑娘一拽。
唱曲儿的姑娘回首朝她微妙一笑,反将时也手腕一扣。
力气之大,令着时也那手被扣得纹丝不动。
时也终于知道为何看着这姑娘有些眼熟了,这不就是当日在南郡,连人带马将她掀入河内的那个小白花姑娘。
明明就是齐淮手下的人,齐淮竟还佯装不知道。真是,太过分了。
时也这厢被这个小白花姑娘扯拉着不动,不远处齐淮却是在看着。
“谨言。”齐淮皱眉看着那个握住时也手腕不放的小白花姑娘,“她又是何来历背景?”
“王爷,这是慎行派的护送嵇大夫回来的护卫之一。”淮王府向来没什么女子,谨言多解释了两句,“这护卫当时也是通过了王府的考取。虽然身手不是多好,但胜在力气实是千里挑一的大,因此我和慎行便将她留了下来。”
齐淮鼻间轻轻嗯了一声,“既然也算是王府的人,便要教她知礼懂礼男女有别。”
拉着时也的手又算怎么回事,想想齐淮还有些气,“回头叫她四书五经都誊抄一遍。”
......“是。”
既然挣脱不开,不若将计就计。时也这边瞬时就做了这个决定,戏也不用唱得太久。
然而下一个袖口滑出匕首的人,对着时也划来之际,禁锢着时也手上的力气却突然消失。
那个小白花姑娘还先一步倒在了地上,这好像不是说好的戏本。
时也错愕。
下一瞬匕首锋芒闪过,侧身未及,刀锋堪堪划开了她胳膊,蜜合色上的染红让一旁的计颜心揪了起来。
疼痛让她未有多想,侧身避开了这道道利芒,有旁人过来帮她挡住了猛烈的攻势。
半倚着墙,时也可算看清楚面前刺伤了她的人,是和另外的人交起了手。
这竟是两拨人。
小白花姑娘是齐淮的人,现在帮她应付的那一小拨人也是齐淮的人。
刺伤她的是另外一拨人。侧首看着自己的伤口,怕是掺了药,她觉得好似浑身气力有些不济。
这和预想的有些差得远了。
哗啦!有刀将在时也身前护着的人挑了开去,刀锋对准时也。她倚着墙面色稍白,未有任何动作。
雀秧甩开了计颜的手,径直上前。拉着时也的手腕拥她入怀,替身站在了她的位置。
直直逼来的杀机,在雀秧到来的身影乱入中戛然而顿。
持刀人是奉了令前来,下令人令着不许伤害这雀秧半分,是以他的刀一时不知道从何处挥下去。
区别于持刀人的踌躇,雀秧怒气得很。
未经他同意,那人也敢对时也下手。
眼见怀里的时也小脸惨白,双眸微阖,衣袖上已染上大片触目的红。
雀秧袖下的手一翻。
时也双眸已是悄然睁开。
持刀人却先直接被人踹翻在地。未给持刀人机会爬起来,来人又是直接一脚,踩断了他持刀的右手。
来人面色不善,望着一片血红的时也便是怒不可遏。这安排得简直就是错漏百出。难得时也此次能这么信他,他却让她伤着了。
来人蹲下身,对着雀秧怀里的时也伸出手,雀秧却是不肯松手。
两人僵持这一息,时也却是装不下去了。无奈抬眼,望着来人轻唤了一句,“齐淮。”
听到这挺冒犯的两个字,齐淮面色却是稍稍缓和了下去。
“我没事,我自个能走。”时也轻声几个字,听得雀秧终是颓然松了手。
时也一手扶着墙,堪堪正起了身,伤口的药力怕是要上来了。
时也忙递给了计颜一个眼神。却是在身子摇摇欲倒时,一只有力的手环住了她的腰,一手抄膝,把她抱了起来。
“淮,淮王爷。”计颜看着抱着时也的齐淮,说不出的可怕。但她还是无惧地伸出手道,“淮王爷,我家大人,便让妾身带回去罢。”
没有丝毫回应,齐淮甚至连眼神也没给她一个。计颜的手还那般僵停在半空,齐淮便径直将时也抱了出去。
第33章 榻咚 道歉,我道歉!!
“齐淮!”相比方才的无奈, 时也现在简直是面有愠色。
堂堂男子汉,被另外一个男子这般抱起来, 简直将她这个假男子汉的威信扫地。时也脑子轰地所有心绪都土崩瓦解了。
“齐淮,你再不放我下来我......”时也话说一半,发现齐淮抱着她腰的手还收得更紧了。
挣了几下没挣动,齐淮都不跟她废话,时也反倒无力累得虚喘。
眼看都要出了酒舍,横竖今天没穿朝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时也一扭头, 把脸整个埋进了齐淮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