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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伊儿在身旁竖着耳朵听着阿那尤感慨,便见奚柏指着身旁那位月白锦服的男子,笑着直叹,“后生可畏,时也待会便就到了。这位是时也兄长,户部尚书时绥。”
阿那尤还记得,他初见时也时,便讥讽她那脸蛋和那身板,大草原的女子都比她剽悍,结果被她直接几箭撂倒。
以致阿那尤现在是不敢小瞧了这云水清致的时绥,浓眉一挑,按着草原兄弟仪节伸手便想搭上时绥的肩膀。
冷不防,听见自己的宝贝妹妹很是爽快地冲着时绥来了句,“兄长。”
......
“兄长”二字极其清脆响亮,就是奚柏与时绥听得俱是一愣。
阿那尤准备拍向时绥肩膀的手拐了个弯,转而拍向了阿伊儿的后脑勺,“哥哥是让你跟时大人见礼,怎么又喊着哥哥。”
时绥点头便是一笑,也不深究,只是眸光却不由凝住投向了后头而去。
在场的喁喁私语也渐停了下来,还夹杂着一两句依稀可闻的“来了......”
阿伊儿跟着转头望了过去。
那是一辆走得缓缓徐徐的马车,坐在车辕处的是个五官颇深冷峻的蓝衫男子。
骨碌碌的马车轮停了下来,蓝衫男子跳落下车。众人眼光投之,便见一只玉白无暇的手掀开了轿帘。
阿伊儿好笑地发现,仅这一个动作,一只手,便让得宫门前的这些男男女女翘首企足。
几息之后,她的笑靥随着从马车出来的人而凝住了。
一袭稍闷的霜色袍服也掩不住的好看。
灼灼其华,粲然流光。皓皓明月仙,眸光潋滟胜万千颜色。莫说大草原,这竟比画里走出来的都要好看上许多。
翌国三皇子看得也有些呆,手肘一肘身旁的人,“这权臣怎么生得比你之前找来的画像还好看得多。”
时也下了马车,转身向马车内又伸出了手,将计颜扶了下来。
“大人,他们怎么都看着有些呆?”计颜说得小声,满场的目光此刻几乎可都在她们二人身上。
时也微微摇头,看着时绥已经抬步向她走来,正准备牵住计颜的手。
一阵花香风拂过,轻扬起谁的裙摆袍服。
还有一道娇小明媚的身影扑着她而来,一络络的发辫都飞扬在花香风中。
速度之快,时也本想直接推开,却在看出是个小姑娘之下稍有犹疑。这么个一耽搁,便被小姑娘牢牢地抱住了腰身。
时也微僵,便见怀中的小姑娘抬起头,冲着她甜甜地笑了,“时也哥哥。”
谁是你哥哥,在场女子小声咆哮。“这个姑娘,年纪也算不得小,竟然就这么公然占时大人便宜,属实太过分了。”
“没错,看时大人就是满脸的不乐意。”
“她还冲时大人笑!......”
碎碎的女子抱怨声传到了阿那尤耳里,阿那尤忙上前想制止自家妹妹的无礼之举。
却是一只无情的大手先拎起了阿伊儿的胳膊,跟丢灰物一般丢于一旁。没有说话,只是通身冷意直冻得阿伊儿退后了两步。
“王爷。”众人见礼。
“淮王爷,请见谅,是小妹无礼了。”阿那尤忙替阿伊儿致歉。
今日万寿宴,也没必要因着这等小事闹不愉快,况且这个小姑娘看着便是无恶意。时也缓步走到齐淮跟着,掩在宽大的袍袖之下便轻扯了齐淮的袖口,“王爷。”
色迷心窍的阿伊儿也开了口,赧着脸糯糯地道歉。
齐淮面色稍霁,回扯了一下时也袖子。
宫钟响,宫人鱼贯而出,纷纷接引着众人入席。
迎使臣自有礼部和阁老做派,齐淮一副臭脸人家也不想靠近。众人只得惋惜地看着在齐淮身旁的时也,一步三回头地也入了宫门之内。
阿那尤与时也是旧识,稍一点头示意,便先入席,届时再会。
“王爷!”时也低声谴责。她一想迈开,齐淮就扯了她衣袖不放,一旁的计颜可还在。
“时大人。”奚相夫妇携手前来,“老夫与夫人此番得时大人相帮良多,夫人也一直未有机会当面致谢。”
“时也不敢当,奚夫人实在太客气了。”时也这下可甩得动袖子了,忙扶着奚夫人。
奚夫人的喉咙之前被熏坏了,现在也是未得愈,牵起一旁计颜的手便对着他们比比划划。奚柏在一旁笑着,“夫人说时大人与淮王爷看着有话要谈,恰与时大人的夫人一见如故,不若就让老夫的夫人与她一道入内罢。”
好一个一见如故。计颜回牵住了奚夫人的手,她可是熬不住齐淮这尊大神在身旁,忙雀跃地对着时也招招手,“大人,妾身便随相爷夫人先进去了。”
大家可真会看眼神,这下又只余下时也与齐淮施施然站在那。
刚才虽然来得迟,但时也到底也扫了一圈,哪里不对劲当下也知,“北陇的人呢?”
方才翌国荆国和大石部落的人都在,北陇的人她愣是一个也没瞅到。
“他们有胳膊有腿的,万寿宴也还没开始,许是想当压轴的说不定。”齐淮倒是一副与自己毫无干系的模样,还说起了时也,“方才你竟让那女子抱了?我可记得你不是这般的好脾气。”
“那就是个约莫十岁的小姑娘。”时也抬步走了。
“十岁便算不得人了吗。我上回就只亲了你一下,你就将我踢了下榻。”他理亏就算了,但是,“你现在竟然让她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