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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烟将每种都吃了些,直呼好吃。不过她食量不大,剩下的便都交给闻人渊解决了。
“以往这个时节,谷中一样会做荔枝膏消暑。”她看着闻人渊吃东西,将自己茶碗中的荔枝膏水一饮而尽,闲叙道,“还会制备香花熟水,用的茉莉花,有时会用冬季摘下用炒盐腌制过的梅花花蕾,泡到凉熟水里放上一夜,等第二天用这浸透了花香的水与沸水兑在一起就是了。”
“听你说谷中之事,倒觉得挺有意思的。”闻人渊用完餐点,没打算急着离开,准备再坐会儿,单手把玩起了茶碗。
“是吗?不过在谷内待久了,恐怕还是会觉得外面更有意思吧?”颜烟回想起她上个月出谷到余山村时一路遇见的新鲜事,以往就只能看着话本和师兄的描述来想象。
她边想边偷偷学着闻人渊拿着茶碗的模样,却始终都做不出他那般潇洒的感觉。
大概是出于以往的习惯,闻人渊借此机会打探起医仙谷的事来:“你在医仙谷待了很久?”
“我三岁时被师父带回谷中收养,这还是我头一回出谷呢。”颜烟收回游离的视线,“明明该是由我来带路的,但你对这些地方比我更熟悉,还是要麻烦你。”
“这没什么。”闻人渊轻摆着手,还想接着聊下去,耳中蓦地传入几声细微异响,低头借喝荔枝膏水止住话,用眼角余光瞥向传出声音的邻桌。
“怎么了?”颜烟的耳力并不像他那般敏锐,不过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立马注意到他的举动,压低了声音问他。
“别说话。”闻人渊专注于观察异动,以只有她才能听见的音量回答。
忽见他神情一凛,抬手举碗回兜,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响动,汤水洒了一地,茶碗内竟扣住了两枚小巧的梭镖暗器。
闻人渊将那两枚梭镖拍在桌上,起身朝邻桌看去,暗中握住配在腰间的长剑。
邻桌坐着三个男人,居中一人戴着一顶斗笠,他右边坐着的人身量较宽,左边之人脸上有道刀疤,看上去很是吓人。
闻人渊并不认识他们,看这三人的穿着打扮应该也是江湖人士。
丢出暗器的正是居中那位戴着斗笠的男人,正朝这边看,脸上挂着失手后的恼意。
闻人渊不知他为何突然出手偷袭,以生硬的口吻出言相询:“阁下这是何意?”
“你休管闲事,我们找的是这位小娘子。”邻桌右席那胖子看上去很不耐烦。
闻人渊闻言一愣,朝颜烟投去一瞥,很快移回了视线。
他还当是自己身份被识破,这三人是来找他寻仇的,没想到对方找的竟是颜烟?
第7章 遭人挟持
闻人渊打算问个明白,同时出于所谓的义气而再度询问:“我们两人是一道的,你们找她是为何事?”
“小子,快些让开,否则对你不客气。”刀疤男出言恫吓。
颜烟从讶异中回过神来,抿着唇,伸手轻轻扯了扯闻人渊的衣袖:“此事与你无关,你别管。”
柔和的语气中夹杂了几丝刻意的淡漠,有掩藏不住的担忧溢出。
他身上还带着伤呢。
闻人渊偏着头对她的话做出回应:“既然说好与你同路,这些人欲对你不善,我又岂能袖手旁观?”
“你……”颜烟欲言又止。
“更何况,我想见识下这些人究竟有多大能耐。”闻人渊起身盯着那三人,嘴角竟绽出一抹冷笑。
这是颜烟初次见他露出笑意,只是这冷笑带着几分危险的警告意味,令她一阵心惊。
闻人渊一直隐瞒着“魑”这个身份,他在江湖中通常是以另一个身份示人。
“追灵公子”,这是别人提起他时所使用的名号,出自他最擅使用的那套自创剑法——“追灵剑法”。
凡是见过追灵公子的人,都知道当他露出这种笑容时,通常意味着极度危险。
不过,那三人显然是不曾见过他的,甚至都没往那处想。
“你这家伙实在可恶。”戴着斗笠的男子因方才偷袭被阻,恼羞成怒起来,“我们上,杀了他再问那小娘子要曲谱不迟。”
“曲谱?”闻人渊立刻抓住了对方话语中透露出来的关键词。
“小心!”颜烟发出呼喊。
闻人渊还未将对方来意彻底弄明白就遭受了袭击,跨前一步将颜烟护在身后,顺势抽剑格挡。
店家和其他歇脚之人见此情景,纷纷躲远,生怕遭受波及,茶摊内一下子变得空旷起来。
对方仗着人多,或空拳或执剑,逼近他们两人。
颜烟这时无法再安稳地坐着了,将插在腰间随身带着的那管白玉笛抽出,暗藏于长袖中,站起身来:“他们人多,怕是不利。”
“放心。”与她略带紧张的神色相比,闻人渊依旧是一派轻松。
见他这般,那三人当做是瞧不起他们,怒气更甚,一声吆喝,同时出手向他攻去。
闻人渊不紧不慢地斜踏一步,先行挥剑出击,尚未看清锋芒指向,那块头较大的胖子首当其冲,当即倒地,一时间竟起不了身。
剩下两人未曾想到他出剑的速度竟如此之快,顿时大惊。
“快散开,莫要与他缠斗。”带斗笠的男人应该是这三人小队的头领,反应迅速地发出号令。
闻人渊面无表情,口中逸出带着嘲讽语气的话语:“嘿,看你等口出狂言,还当有多大本事,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