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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他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废话少说。”凌耀威胁道,“若不照办,我现在就可以取你性命。”
“是,是。”李知州知道他所言非虚,忙连声答应。
宁延军击退齐川军的事刚传入城中,这些齐川的势力竟是直接舍弃了沧良,城中的官吏们也得为自己准备后路。
因他们这些被派来沧良的官员的所作所为,导致沧良城实际仍被齐川操控着,每年不知要流失多少财帛。
李知州是想趁着宁延军还未到沧良,同那些齐川市舶司的官吏们最后再捞上一笔,结果却因这份贪心而导致事迹败露。
现下的齐川内乱迭起,对宁延是败局已定,若迎接宁延军入城,也是立下功劳,或可逃过死罪。
他这算盘打得响,以为对方是只弄到了他那几本私账,就算被捅出去,他只要找些借口狡辩下,也可将功抵过,却没想到血盟所掌握罪证不止这些,每条都可被列为死罪。
宁延军所用战船中有三十艘马船,专门用来运载战马,原是想着在城外交战或是攻城时所用,不料战船行至城外海港,就见到一艘商船停泊在船埠中。
闻人渊认出这是闻人家的商船,派人坐小艇接近,将船上之人带回打听情况。
“杨公子与凌公子去了城中不曾回来,昨日传出消息,说给两位将军准备了一份大礼。”商船上的货商认得闻人渊这位闻人家的少主人,忙据实相告。
容非逸喜道:“他们二人在此,想必我们是不用费什么力气了。”
闻人渊猜到他们是在城中动了手脚,好让宁延军能顺利接管城防。
不过,出于谨慎,两人还是带上了上千精兵,其中包括一支百人的火铳营,由殷勇率领。
这支队伍来到城外,闻人渊和容非逸就知道那两人是准备了什么礼。
只见那城门大开,李知州带人亲迎,将他们接入城中。
而城中的那些各方势力,早就各自为营,大部分都提前逃出沧良,剩下的一些为了往后继续牟利而选择顽抗的,也在火铳营的攻击下彻底丧失了垂死挣扎的勇气。
闻人渊与容非逸两人奉苍年佑的旨意,平叛肃清持续数日,沧良城中逐渐恢复了往日生机。
那李知州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竟敢去找他们两人邀功,妄图能请他们向君王美言几句。
“李知州,这事做得不错。”容非逸哂笑着朝他瞥去,见他那谄媚的样子就感到厌恶,“但你想得更是不错。”
李知州还没想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被守在两人身旁的士兵给按在了地上。
他的双手慌乱地在半空中抓取着,如同溺水之人寻求救命稻草。
闻人渊踢开了他的手,无甚感情地说道:“李知州一时想不明白,就去牢中仔细想想吧。”
杨留与凌耀在这时来到城营官衙拜访,顺便送来了血盟这些年搜集到的几箱罪证。
“李知州这是要去哪儿享福啊?”凌耀笑着问了一句。
李知州认出了他的声音,又急又气地想问他究竟是何人,嘴却被士兵紧紧捂住,一路拖送至营衙牢狱。
“存风兄,凌兄弟,别来无恙。”闻人渊和他们打了声招呼。
杨留抱了抱拳,道:“听闻两位将军又立下大功,特来道贺。”
“还得多亏二位相助。”闻人渊指了指那被送来的几个箱子,“功劳也是不小啊,不知有没有入朝为官的打算?”
以杨留与凌耀二人的才智与胆识,可堪大任,到时候苍年佑就不会总让他和容非逸替他办事了。
容非逸怀着和他一样的心思,满是期待地看向他们。
杨留直接拒绝道:“免了,我应付不来这官场之事。”
“闻人师伯,你知道我是就想着经商的。”凌耀挠了挠头,转移话题道,“这次到沧良,原是想买些特产什么的回去送人,就因为齐川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现下可好,什么都买不着了。”
闻人渊却只是随口一提,知道他们心不在此,问道:“你们此行可是已经得到那海鱼骨胶了?”
杨留点点头,道:“希望能起到作用。”
凌耀想到出海的经历,却是有些激动,当下和闻人渊与容非逸分享起他在远海时的所见所闻来。
眼下沧良之乱暂告一段落,几人又恰好相聚,容非逸也笑着和他们说了苍水云怀孕之事,得了几声道贺。
不过他和闻人渊都没说苍水云又带着颜烟偷跑出城的事。
杨留最后说道:“小师妹所中之毒得尽快解开,所以我们明日就得借乘商船回去了。”
“我等还需暂时留在沧良,恕不能与二位同归。”闻人渊对此表示理解,“等我回到义乐后,就和烟儿一起去谷中探望。”
颜烟虽说是被封了公主,但医仙谷仍算是她的娘家,谷仲仁是她的师父,又是闻人渊的生父。
他是想起自己婚后就忙得没什么闲暇,一时忘了,颜烟也不提,就一直未能与她回谷归宁,得赶紧补上。
将肃清贪官污吏之事转交给吏部,他和同样归心似箭的容非逸在沧良城中苦等了十天,这才等到新差遣来的沧良知州。
这期间,他们又听闻那齐川原大王子萧安济连拔几座城池,已率军打到了都城兴昌附近,不日即将攻克,一些齐川老臣纷纷倒戈,称其才是正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