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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青低头沉思,了然笑道,“果然是这么个道理。小姐想得周全。”转身催梁直,“你快去找人玩吧,记得与人家说咱们铺子里卖这个!”
说完不等苏瑾吩咐,便去剪那大红的比甲,“我现在就开始做,反正它也没多大用处,能卖一文是一文呢!”
苏瑾含笑点头,活动自己方才因运动过猛而有些发酸的手臂,自嘲一笑,她原也是手里经过大钱地,现在为了几文钱这般拼命……
不过短暂的感叹,她便回过神来,与梁小青搭手,两人边做边说闲话,不多会便听见院墙外面有孩子们的呼喊笑闹声。
苏瑾暗笑一下,希望梁直这个活动小广告能起到效果。
两人手极快,大半个时辰已将那大红比甲裁完,共做了七八个。梁直的小广告已打出去一会儿,她便催梁小青送到铺子里摆放到柜台发卖。
因苏家铺子门前这条道儿是直通北城门的大道儿,一众孩子们在路边玩耍,确是吸引了不少过路人的目光,有那进店买东西的客人看到柜台放的沙包,才知原来这么个稀罕的玩艺在苏记杂货铺子有售,随口问了价钱,只要三文钱,确又不贵,颜色面料针线皆好,便买一个捎回与家里的孩子们玩儿。
更多的问这个物件儿叫什么的,怎么玩儿,常氏是说不清楚地。便叫梁小青出来说与人知道,梁小青见这些东西真的能卖钱,甚是欢喜,当下走到货栈门外,划出跳房子格,与人讲说。
半下午的功夫倒是将做出来的七八个全卖光了。
梁小青喜得过来连连与苏瑾道,“小姐,小姐,我娘和小直守铺子,叫我回来现做沙包呢。”
相反苏瑾却淡定得多,再好卖,她也只卖这一拨了。除非下次苏士贞还能从哪里搜罗些不要钱的旧物来,不然,单是一只沙包用的好缎子,三文钱也打不住。用普通棉布哪家不会做?她这东西只所能卖得快,一是确实是个新鲜事物,二来是因那面料不是哪家都有地。
却也不说破,梁小青欢天喜地的去挑捡那堆儿旧物,她便坐在枣树下,缝着沙包。
到晚上铺子关门时,铺子里已卖了十只沙包,共计三十文。常氏一反往常地没有再唠叨苏瑾插手生意上的事儿,当然,也没夸赞。
苏瑾是知道她的心思的。她身上担着苏士贞全部地托付,生怕家中有何差池,难以与苏士贞交待。而家中的保护重点则是她这个苏小姐。
当然,她的点子确是挣了点小钱,也不好说她的不是;但也不能夸赞,是怕自己一时兴起再搞什么大动静来。
苏瑾确确实实只是想废物利用,仅此而已。目前她仅仅还处于了解这个时空商业规则的阶段,并不打算急于去做什么。而且据她以往的了解,这个时空的商业发达程度,几欲与她熟悉那个时代相媲美,并没有多少空白的行业让她捡漏子。
头天晚上常氏与梁小青忙了半夜,而苏瑾因为白天活动太多,天刚一擦黑便犯了困,一觉睡到天大亮。她醒来时,隐隐听到院墙外面又有孩子们的呼叫喊闹声,就着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微笑着坐起来。
小点子的成功,总还是让人心情愉快的。但愿那些沙包能顺利的卖完!
苏瑾起床后,照例先避了人,在自己屋中活动活动身子骨,才出得房来,常氏已将早饭做好,简单的用了早饭,苏瑾甚是自觉的不再折腾什么,拿了沙包自己在院中玩起来。
常氏心中满意又欢喜,昨日她与梁小青已将那堆儿缎面旧物尽数做了沙包。今日手头没甚事,便去厨房升火打糊糊,准备将那些破衣衫,都拿来糊鞋底子。
常氏找出两只旧门板来,打了白面糊糊,取一只炊帚沾取糊糊先在门板上刷了糊糊,再将整理好的旧布平平整整的贴上去,一层布一层糊糊,贴上十层,便去糊另一个门板。直到这些东西干透,才揭下来,重新糊。
苏瑾前世是见过外婆做鞋底子的,知道千层底就是这么来地。
脑中不由又转了起来,这么些旧布,便是糊了鞋底子,自家人穿到何时才能穿完?顺着这个思路又转到挣钱上面儿。
明代的鞋子与前世所熟知还是有些区别的,属于平民男子穿着的,大约有方头,短脸,毯鞋,罗汉靸,僧鞋等等。女鞋的名目则更多。
苏瑾恍惚记得常氏说过,在永济桥旁有一家鞋店,生意甚是红火。她思量到这里,便打算日后找个由头去繁华的新城区逛一逛。
仍旧回到鞋上来,那些鞋中间与前世鞋样子最为相象的是罗汉靸,这种鞋子前脸很深,中间还隆起一道“脊梁”,鞋尖上是一个象庙宇上的飞檐挑角一样的缦着红布的三角形,鞋帮上密密地纳着“小九针”、“梅花瓣”等图案,鞋底更是纳得又瓷又厚,整体看起来古色古香,如放到现代则是一件精美的工艺品。
苏士贞的鞋子便属此类。不过更多的平民百姓靸鞋帮子上不绣花的,只要耐穿即可。
苏瑾转头看见正房窗根子下正摆着苏士贞的两双旧鞋,刚刷洗过,收了玩沙包的心思,走过去,将那鞋拿在手中翻看。
很好,这种鞋的鞋底子正与前世她记忆的不差什么,鞋底正是一寸厚有余的千层底,因这种鞋子极耐穿,比之其它名目繁多的花样鞋子更得平头老百姓的喜爱。
苏瑾这双鞋子入了神,想的不止是如何消化那堆旧物了,而是她隐隐的发现了新的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