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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兴头上的掌珠虽然有些气馁,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回去吃饭。饭后,苏瑾不等她想起追问此事,便叫梁小青拿了沙包勾她去玩跳房子。看着她雀跃的象个孩子般欢乐,苏瑾立在墙荫里,微摇了摇头。思量方才掌珠的话,不是出气不出气什么的,而她说的孙家胡家和辽东的祁家,这些人家的名头,苏瑾一个也没听过。经商的人家,她只听说过盛门丁氏,也只是因她是女子,早先在学堂里听人说起地。这么一对比,她这个在归宁府里生活十几年地人,倒不如一个刚来两天的小女孩儿对本地商业了解得深入。实在叫她有些惭愧。
常贵远与苏士贞用过饭后,又叙了些生意场上的话,心里记挂着给苏士贞找鞋面布的事儿,便要家去,掌珠还没玩尽兴,有些不想走,却不敢当着常贵远地面儿说。
苏瑾将那只半旧的沙包塞到她手中,许诺过两日去看她,并教了她做沙包地法子,掌珠才略有些不情愿的跟着常贵远家去了。
他们临去前,苏士贞要梁富贵跟着常贵远去布市,常贵远一连的推,“家人小厮们跟过来一堆地人,他们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叫他们跑跑腿脚,认认路。”
送走常家父女,苏士贞回院中,“瑾儿的话提醒为父了。在我出门之前,是要去你常叔叔家拜会。”
苏瑾笑道,“爹爹不去也可。常叔叔自知你忙着。我带奶娘和小青去拜访拜访常夫人倒是应当的。”
“也好。”苏士贞仰头望天,舒了口气儿,转头看着苏瑾笑道,“家中有瑾儿与常妈妈张罗着,为父突然觉得省心不少呢。”
苏瑾自然不会放过自我表现的机会,扶着略有些醉意的苏士贞,往正房走,“爹爹且放心吧。我定然能把家事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还有那个做鞋子的事儿,常叔叔即然也觉得可做,待会儿我便去找吴家嫂子。巷子里街坊们会茶的日子又快到了,吴家嫂子在咱们这一带人面又广,借她的口将咱们家要雇人做鞋子的事儿说出去,七八十双鞋,也只用两三日的功夫便能做出来。”
“嗯,好,好。”苏士贞连连点头,不再说什么。有人分担家中琐事,让他觉得心头一阵松快,愈发觉得不限制女儿经商是对地。
苏瑾扶了苏士贞进屋休息,出了正房后,与常氏和梁小青一道将残席收了,便又钻到西厢房去看苏士贞列的进货单子。这单子只能说中规中矩,旁人家的杂货铺子卖什么,自家也卖什么。说不出哪里不妥当,却也没什么亮眼的地方。她对着那单子沉思半晌,终又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杂货铺子是要调整,这是她在第一次进到这个铺子里就有的念头,至于怎么调整,她还要先深入了解之后才能做出决策来。好在今日定下要做鞋子的营生,总算能给家中多添一点进项。
“小姐。”常氏收拾完厨房手在围裙上擦着,一脚踢进西厢房库房,轻轻叫了一声,然后便立着不动,似有什么话说,却等着苏瑾发问。
“怎么了奶娘?”苏瑾站起身子,看着她脸上神色,猜测,“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常氏摇了摇头,盯着苏瑾看了半晌,突的叹了口气,“昨儿汪家那人来,我已经知道了。小姐不该瞒我,更不该瞒老爷。”
又是为了这事儿!苏瑾心头微微有些烦躁,略平了平心气儿,与常氏道,“奶娘,我是不想让你们再多生那闲气。汪家与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了,何苦还要再提他?我们自家过好我们自家的日子不也很好?我知道你和梁二叔还有爹爹,都咽不下这口气。可是现在能如何?不过是多生气罢了!将来的路长着呢,奶娘且沉着气,等着看吧。我总有一天,要将你们受的气,加倍的讨回来!”
常氏似是瞧出苏瑾的不耐烦来,微微低了头,“老奴,老奴不气,只是心疼小姐。”
苏瑾暗自摇头,常氏的自称有很多种,每当她这般自称时,不是用在规劝之时,便有自责在其中,缓了神色,笑着柔声安抚,“我难道还不知道奶娘的心思么?奶娘且等我韬光养晦,等挣了银子,将来好好的收拾那汪家。爹爹和常叔叔都觉那鞋子的营生可做,我们还是赶快清点清点剩下的鞋面底子还有几张,常叔叔办事利索的很,说不得一会儿就派人把鞋面布送家来了。我这就要去吴家一趟,请吴家嫂子帮忙找做活的人呢。”
“哎,好!”常氏话一出口便后悔了,见苏瑾将话头扯到做鞋子上去,赶忙应声,“我就去找,还留有五六张鞋面子没剪呢,兴许能剪四十来双鞋面子。”
苏瑾看着常氏匆匆而去的背影,微微摇头,仰头望天暗骂:丫的汪颜善,本姑娘一来就受你家的窝心气,受到这会儿还不消停!你们不爱财么,等本姑娘有了钱,换一千两银子地铜钱,砸不死你们那一窝死亡八!
正骂着,东邻突然传来林寡妇尖利的嗓门儿,“啊,你个瓜娃子,死呆子,你想气死老娘啊。你,你竟把这么大好地机会叫那姓汪地抢走了,多少人想去国子监,还去不成呢……”
紧接着林延寿的痛呼求饶以及躲闪之声传来,“娘,别打,别打,痛!去国子监是,是齐大人定下地……再者,去国子监要花多少银子,我才不要去,我在家守着娘一样读书。”
苏瑾半仰着头,愣怔了一下,这又是什么情况?那进国子监读书的名额是抢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