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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头那盏灯还亮着,最近这些天,关灯的人都是江年锦。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在等什么。屋子空荡荡的,心里也空荡荡的。
    她起来,走到客厅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明明他在的时候也不会说很多话,可是他不在的时候,却静的这样恐怖。
    她陷进那绿茸茸的小沙发里,她也不记得当时自己为什么会买这样一个沙发,可能只是这个颜色显得特别的有活力。
    江年锦似乎也特别偏爱这个位置,每天晚上他都懒懒的坐在上面看着她收拾屋子,洗碗……从来没有想过,他这样的人物竟然过的也是这样清闲的晚上。总觉得他这样的人,是分秒必争的。
    脑海里片段那么多,可是耳边还是静的难受。她打开了电视机。
    用一色的话来说,女人都是睡美人,这么晚还不睡觉,就等于是女人的慢性自杀。
    她以前也不觉得睡觉是这么费劲儿的一件事。可是他来过之后,什么都变样了。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尤其,是像她这样,这么轻易就养成了习惯,更可怕。
    娱乐频道的时尚特辑正在转播点评急景今天晚上那场名为“春之舞”的秀。这场秀排场做的很大,但因为开秀之前的宣传不完善,来捧场的人并不多,熟悉的面孔少之又少。
    沈庭欢是主场,第一个被关注的人自然就是她。麻辣主播自有她的麻辣风范,言辞犀利但也不失偏颇。
    听溪平时很少看这样的节目,决定踏入这个圈子之后,更是不会想要看。
    再多的赞美,也总少不了诋毁,这就是她们所要承受的。
    只是听溪这会儿,实在需要一点事情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而那个人,又偏偏是沈庭欢。
    在四谷庄园与陈尔冬谈过之后,听溪隐隐绰绰之间总觉得,所谓江年锦的心尖宠,或许就是沈庭欢。
    她见过江年锦为沈庭欢据理力争的样子,她也见过沈庭欢在江年锦身边笑靥如花的样子,他们都为彼此,有过不像自己的时刻,那不是爱,又是什么?
    听溪轻叹了一口气,把失焦的视线重新移回屏幕上。
    沈庭欢穿着拼色的短裙,头发梳成利落的马尾。这大概是她走过的秀里面最妆容最简单的一次,唯一浓重的修饰是她的唇妆。
    这样的沈庭欢看起来真是青春,如果摒弃那些心机,她得有多美好。
    听溪仔细的观察着沈庭欢。她走台的时候像只骄傲的孔雀,把重心抬得很好,让人感觉她的头顶有根线规范着她的姿态。她每一个恰如其分的停顿和转身在无形之中都彰显着她的专业。
    沈庭欢的台风,节奏感都是无可挑剔的。可是唯一不足,是她个人的气场太强,这样强大的气场让她和服装之间产生了几分喧宾夺主的尴尬感。
    听溪喝了一口水,惊讶于自己竟可以以这般公正、专业的目光去审度别人。
    一色总是强调,当你可以看出别人身上的不足,这就说明这些错误不会出现在你自己的身上。
    看来她今天的失眠,也还不至于一点意义都没有。
    “沈庭欢一直是时尚圈的传奇女子,她消失两年的去向成谜,情感归属亦是成谜。在各种猜测众说纷纭之时,本节目的记者今日拍到也许足以解释一切的画面,下面插播一条重磅新闻。”
    女主播看起来有些兴奋了。
    听溪缓神的空档,画面忽然被切换了。
    ?
    她心里的屏障,也被跟着拉开了。
    听溪扫了一眼,她并不爱关注这些八卦,因为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安全感反而少,可是眼前的画面让她挪不开视线。
    屏幕上缓缓闪现了一组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一片模糊的黑,隐隐绰绰之间闪着两个人影。一大一小。
    小孩子因为被搂在怀里,只能辨出个轮廓,可是那个大人,纵然画面再不清晰,她都可以认出来。
    没有人可以模仿出江年锦的气场,哪怕只是个侧影。
    从江年锦从蹲倒在地上开始直到那个小孩子奔跑着扑进他的怀里,这一系列连贯的动作一个都没有被狗仔队的镜头给落下。
    江年锦竟然有个孩子?!
    看到这里,此刻在电视机前围观的群众大概都是和听溪一个反应——惊诧到不能自已。
    而这离奇的一幕,因为沈庭欢匆匆小跑进大门顿时有了一个再不能更圆满的解释。
    真是应了那句此时无声胜有声。怕是这会儿,每个看到这则消息的人心里都有了自己遐想的剧本。
    原来,沈庭欢消失的这两年,是给江年锦生孩子去了。
    这个念头蹿过听溪的脑海的时候,她忽然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没由来的,就像是心口自我膨胀的一个世界被谁用利器“嘭”的一下猛然扎破了的那种感觉,毫无防备又疼痛难挡。
    她几乎是跳起来关上了电视。眼里的酸涩让她再也无法直视画面里的那些人。
    她甩下了手里的水杯,如临大敌般逃进那个小小的房间,拖鞋甩在门口她也只是赤着脚没管。那柔软的棉被裹在身上,还是驱不散身上彻骨的冷。
    听溪生性偏寒,而江年锦是热体,她喜欢捂着他睡觉……为什么都到这个份上了,她还在想他。
    她抬手用棉被蒙住了头,空气稀薄的瞬间,她像被人扼住了咽喉,可是这一刻反而觉得真实。她是需要这样战战兢兢活着的人,而他不是,他肆意耀眼,他们从来不再同一条水平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