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上来一把抓住了金桂脸上的皮。
    她虽然是个女孩儿，长得也漂亮，但面对金桂这种招人恨的，可一点也不淑女。
    刺啦。
    她一下子就把金桂脸上的皮给撕掉了，听得我头皮都忍不住麻了一下。
    金桂的脸随着周雪撕皮的动作，跟着摆动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去了。
    “抬起来！”我冷冷地说道。
    金桂这才慢慢地抬起头来，露出了自己的脸——一个老男人的脸！
    “我靠！怎，怎么会？”刘武第一时间惊叫了出来。
    “居然是一个老头儿？”韩伟也觉得非常诧异。
    “这家伙到底是人是鬼啊？他的脸，居然一变再变，而且年龄跨度那么大，性别也有诧异。”齐三川皱起了眉头。
    “你究竟是谁？”周雪问道。
    金桂呵呵冷笑一声，不说话。
    “金城老爷子？”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什么？！”周雪他们全都看着我，一个个的脸上都写满了惊讶。
    接着，他们又立刻看向了金桂，眉头紧皱，眼神里满是不敢相信。
    这事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呵呵，你这小子，看着年纪不大，但是挺聪明的。”
    承认了？
    “我靠，你这老家伙还真是这次任务的委托人金城？”刘武蹲了下来，蹲在金城老爷子的面前，跟看稀奇古怪似的。
    我也总算明白，难怪他会那么熟悉金家寨的地形。原来，他在这里出生、长大。
    “从金庭徽，变成金桂。再从金桂，变成金城。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韩伟满脸诧异地问道。
    “看你脸上这皮……”周雪忽然拿起了手上那一块人皮，然后继续说道。“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似乎是无相门的秘术。”
    无相门？
    什么东西？
    “居然是无相门的？”韩伟忽然惊叫道。
    “你知道？”我马上看向了他。
    “我以前听师傅提到过这个门派。”
    “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门派？”刘武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急忙问道。
    “据我师傅说，无相门是一个非常神秘的门派。到现在为止，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是哪一年建立的，更不知道它到底存在了多少年。只是，偶尔会有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韩伟继续说：“我师傅曾经解释过这个门派的名字由来。据说，是取自《金刚经》里的一句话。即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因为无相门的秘术，就是不断更换脸皮。所以，他们门派的人，基本上就没有谁会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哪怕自己门派的人见面了，如果不报身份的话，你也不可能知道，站在对面的那个，就是你的同门。而这恰好符合那句话的意思，所以取了这么个名字。”
    “这不相当于传说当中的易容术吗？”刘武问道。
    “可以这么说。但是，他们的易容术又是非常高超的。别说普通人，就是咱们这些人，也难以察觉到。因为，他们的宗旨就是，要彻彻底底地成为你想变的那个人。”
    韩伟继续说：“而要做到这一点。就不仅要容貌一模一样。更重要的，还要使得身材、声音以及言行举止，甚至是思维，都跟你要变的那个人一模一样。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鱼目混珠，瞒天过海。”
    听到韩伟这么说，我们几个都惊呆了。
    这确实是非常困难的。
    这么说吧，即便你跟你父母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哪怕你对他生活习性、言行举止和性格爱好全都了如指掌。
    但是，你想变得跟你的父母一模一样。首先一条，这身材方面，就基本上不太可能。
    每个人的身材都是不一样的。
    即便有些人的身材差不多，但要完全一样，那也是不可能的。因为谁都知道，每一个生物都是有着自身的独特性的。
    好吧，即便你可以模仿到百分之九十，这样基本上也可以算得上难以分辨了。但是，那个人的思维，若非是在一起生活很长的时间，你是不可能模仿的惟妙惟肖的。
    我把自己这一套想法全都说了出来，希望韩伟能给个解释。
    韩伟一下子怔住了，然后看向了金城老爷子，问道：“这恐怕就只能问他了。”
    “哎，这老爷子的身材……怎么变了？”刘武忽然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立刻仔细去打量。
    确实。
    先前他还是金桂那个身份的时候，身材苗条，细胳膊细腿的，看上去跟一个美女没什么区别。
    但是现在，他含胸驼背，肩膀也要宽一些，整个人完全变了。虽然变得幅度不是很大，但能明显看出来。
    “之前他从金庭徽变成金桂的时候，好像反差也没有那么大啊。”韩伟说道。
    “那个时候，金桂穿着的是金庭徽的衣服，把她的身材给笼罩进去了。所以，咱俩一时半会儿没有看出来。不过，她有一个细节，不知道你发现没有？”
    “什么细节？”
    “咱们去救周雪的时候，不是失败了吗？随后，金桂打电话，叫我回去商量。咱们刚回来，就看到金桂坐在石头上，把脚放到溪水里泡着。”
    “是。”
    “当时我就看到了，金桂的脚，好娇小。”我继续解释说。“当时我虽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但是，我以为，金桂就是金庭徽的本来面目。所以，我并没有在意那么多。而且，之前她假冒金庭徽的时候，脚也是穿在鞋子里的，根本看不出来。所以，我虽然有些怀疑，但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而真正让我起疑心，感觉她身份有古怪的，还是我看到她的手臂的时候。”说着，我马上看向了周雪，继续说道。“咱们第一次见到金庭徽的时候，那会儿天气炎热。虽然咱们是在酒店里，但他还是穿着短袖的。”
    周雪点头。
    “那个时候，我就看到，金庭徽的手臂粗壮，手指也要比女人的粗一些，毕竟是男人嘛。但是，当他变成了金桂的时候，手臂纤细，手指修长。”
    我继续说：“如果说，她的身躯部分，可以用其他填充物来代替，使得自己看上去很壮实，跟男人没什么区别。但是，她的手指那些，就很难做到了。所以，我就更加怀疑她的真实身份了。”
    “除此之外，当我听到褚欢欢说。金桂很是精准地从金家寨的后山逃走的时候，我就更加觉得奇怪。如果她真是金家的后人，那肯定是没有去过金家寨的。”
    “哪怕她在来之前，见到过金家寨的详细地图，然后熟记于心。但是，真到了实地，然后又是在晚上的情况下，她也不可能走得那么顺利。毕竟过了几十年，金家寨的变化巨大，四周草木茂盛，很容易迷路的。除非，她以前就走过那条路，而且还不止一次。”
    “可是，你说的这些细节，都是发生在金庭徽一个人去金家寨找族谱失败之后的事情。而当时你就跟我说，你发现了细节？”韩伟忽然问道。
    “我确实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金庭徽冒充金二。”
    韩伟顿时怔了一下。
    “金大勇已经死了几十年。而且，金家寨那么封闭，外人鲜有进入，他们也基本上没有外出过。所以，他的记忆永远都会停留在几十年前。”
    我继续说：“但是，金庭徽居然能一眼就认错金大勇，而且还能随机应变地冒充金二，博取金大勇的信任。就算他能随机应变，但也必须是建立在熟悉金家寨每一个人的基础上。否则的话，再好的演技也没用。”
    “对对对。”韩伟连连点头。“我当时光顾着紧张去了，没仔细想这件事。”
    “你不但很聪明。而且，还观察入微。”金城老爷子忽然说道。“我还真是太轻视你这小娃娃了。”
    我哼了一声，然后冷冷地说道：“现在，你该告诉我们，你究竟是怎么模仿的那么逼真的！”
    “哼，模仿？”金城老爷子马上冷笑了一声，然后脸色变得愤怒起来。说到最后，他甚至都是用吼的。“谁说我是模仿？在我们无相门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模仿二字。说我们是模仿，那简直是对我们的最大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