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疑惑
“住手!”
怒斥声震动了整个大厅,每个人耳中都是一阵轰鸣,骚乱嘎然而止,所有的目光投向大门,鸦雀无声。
一位少妇飘然而入,二、三十岁年纪,身材娇小,眉清目秀,蓝袍拖到脚尖,显示她是一位灵师,厉目扫视大堂,“良辰吉日,不好好喝酒,居然如此喧哗,甚至于想持剑杀人,胆大包天,你们想干什么?”
来者正是凌虚上人的长女,成灵六百年的凌花上人,浩然小时候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据说她是凌青宗第二高手,三十五岁水脉修成正果,一直在万灵城主持分派,自己的二子一女也成灵百年以上。
“凌花前辈,他……他杀了大师姐……”一人剑指浩然,他的脸上最为悲愤,显然是司空家的弟子。
“什么?”凌花上人大吃一惊,当即闪到浩然面前,稍稍一愣:“叶浩然?”
浩然慢悠悠的举杯,轻酩一口,眼睛半闭半睁,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花大姐,好久不见,一向可好?”灵门的规矩,任何灵师都是前辈,浩然却不管那一套,父亲与凌虚上人称兄道弟,自己当然与他的子女平起平坐。
“就是他!”那人长剑一摆,示意大家收起宝剑,跑到右首挪开长案,围观的人群份份避让,他尖叫道:“大师姐正在说话,叶浩然突然袭击,痛下毒手,凌花前辈,你问问他们,大家亲眼所见,在场的都是证人。”
刚跨入堂门,凌花上人已经看到了司空冰的尸体,此时更是神色大变:“叶浩然,是你干的?为什么?”
浩然连心眉一扬,冷笑道:“想知道为什么?很简单,一个不会说人话的小畜牲,没什么大不了的。”
凌花上人眉头紧皱,显然对他的态度深感意外,厉眼一闪,紧盯着凌空子,目光阴冷。
凌空子打了个哆嗦,他负责招待各位来宾的弟子,在眼皮底下发生重大惨案,罪责难逃,强行咽下一口吐沫,努力镇静下来,声音却还是微微颤抖:“冰师妹说蓝木只有八派,叶岭已经灭亡三十年,浩然师兄即将废脉……”
话还没说完,凌花上人什么都明白了,司空家与叶岭的恩怨人人皆知,当年凌青宗还是调停人之一,不由长叹一声,飘向司空冰。
那人拦住了凌花上人,面目有些扭曲:“请凌花前辈主持正义,为大师姐报仇!”
“叶岭无灵,早就不是一个门派,我们蓝木的三岁小孩也知道。”
“对啊,这是公认的事实,冰师姐并没有说错,只不过向各位来宾介绍蓝木的现状。”
“今天是凌虚前辈的寿辰,他居敢在凌青谷行凶杀人,丧心病狂,残忍无道,。”
司空冰的追求者大声叫囔,暗恋者推波助澜,一时间,大厅内群情激昂,杀声震天,剑光闪烁,“为大师姐报仇!”“冰师妹死得太惨了,一定要报仇血恨!”“杀了叶浩然!”
凌花上人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司空晴一向护短,最小的司空冰又深得宠爱,无论从哪一方面讲,都不会善罢甘休,况且事件发生在凌青岭,凌青宗有不可推却的责任,叶浩然必死无疑,否则将引火烧身。
看着若无其事的浩然,又犹豫不决,不仅是凌虚上人,她本人与叶剑夫妻也是关系极好,以姐弟相称,浩然是叶家最后一点血脉,于心不忍。
深吸一口气,苦笑一声,徐徐道:“浩然老弟,你跟我走吧!”抱起司空冰的尸体,目光一瞟闹事的众人,冷冷的说道:“此事自有八派宗师处置,任何人不得兴风作浪。”转身出门。
浩然不慌不忙的起身,凌空子嘴唇微动,欲言又止,浩然耳语道:“空师弟好心机,佩服,佩服,这下心满意足了吧?”不顾凌空子剧变的脸色,哈哈大笑,昂首阔步紧随凌花上人。
浩然与人相处甚少,不了解各种阴谋诡计,但与野兽相处了几十年,其它的到没学到什么,对危险的感应力却特别灵敏。
他代表叶岭祝寿,身份比较特殊,即便无法与灵师相持并论,但也不可能与众弟子安排在一起,凌沉子的态度显得奇怪,凌空子的行为更加不同寻常,初次见面就出手相试,无礼之极,而且执意将自己拉进演武堂,
那一番做作天衣无缝,浩然还以为是错觉,直到司空冰站出来才恍然大悟,这是一个圈套,主谋不是凌虚上人,就是及时现身的凌花上人,否则那些弟子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唯一的迷惑就是:他们想干什么?
瓢泼大雨并没有停止,伴随着惊雷闪电,震耳欲聋,地面白茫茫的一片。
凌花上人定在谷中,三丈外的雨点汇成一道水龙,源源不断的汇入头顶,她双脚悬空,离地半尺,一股雾气在脚底翻滚。
浩然冒雨进入她的气罩,一声不吭,眼中却带着神秘的笑意。
静立许久,凌花上人晃了晃手中的司空冰,叹道:“浩然老弟,你走吧,赶快离开蓝木区,越远越好,找个地方躲起来,再也不要抛头露面。”
“为什么要走?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浩然压下心中的怒火,淡淡一笑。
凌花上人面显讶色,仔细看了看浩然,似乎发现了什么。
浩然直面而视,嘴角上翘,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花大姐义薄云天,小弟不胜感激,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决不会连累凌青宗。”
凌花上人目光闪动,下意识的偏向一边,似乎有些心虚,她沉默了片刻,道:“八派宗师在北厅,唉,咱们走吧!”
“不麻烦花大姐了,照顾好司空冰,真要死翘翘就是你的罪过。”浩然冷笑一声,猛拍司空冰的肩膀,扬长而去。
凌花上人全身一震,慌忙向司空冰输入一道水灵力,很快就脸色微变,凝视着浩然的背影,眼冒奇光。
北厅是一座山洞,大门敞开,浩然化去身上的雨水,昂首步入。
相对于演武堂,此厅面积小得可怜,只有数百平米,顶高六丈,雄伟壮观,迎面而来的是九道目光。
浩然飞快扫视,首先跃入眼帘的是凌虚上人,寿至千岁,外表却特别年轻,面色红润,唯有花白的寿眉显出他的年纪,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是笑逐颜开,精神抖擞。
左首第一人是雪寒,容貌依旧,三十年来没有丝毫改变,眼神柔和,皮肤更加雪白,全身隐有寒气外溢,显而易见,他的修为日渐深厚。
接着是一位红衣少妇,容貌秀丽,与司空冰有六、七份相似,唯一缺陷是眼睛,目光阴沉,正是蓝木唯一的女性掌门——司空晴,再下面是东泰流、柳明阳,右首为纳蓝青、白水橙、申兆武,均为中年男子,蓝木另外五派掌门,与叶岭关系一般。
右首最后一人却非常陌生,身材不高,一袭蓝衣,年纪与浩然相仿,双眼时睁时闭,精光四射,不知是何方高人。
浩然心道:“应该是外地拜寿的灵师,凌虚前辈的朋友。”
凌虚上人首先招手,呵呵笑道:“孩子,快过来,我们有几十年没见面了,老夫一直掂记着你,可惜忙于闭关,今天是个好日子,难得有闲暇,趁此机会聚一聚。”
浩然不动声色,大步走到他面前,恭恭敬敬连磕三个响头,道:“晚辈叶浩然,祝凌虚前辈万年成真、寿与天齐。”
凌虚上人和蔼可亲:“谢贤侄吉言,请起!”
浩然取出一只拳头大的玉瓶,举过头顶:“这是千年血莲,请前辈笑纳。”
听到血莲,众人的表情明显一愣,凌虚上人更是大感意外,“剑老弟留下的血莲?唉,孩子,你的心意我领了,来了就好,寿礼就不必了。”
浩然起身,将玉瓶塞到凌虚手里,郑重其事道:“血莲虽好,却是一件死物,不足以报答前辈对叶岭的恩德,这是晚辈的一点孝心,望前辈不要推迟。”
凌虚上人***着玉瓶,双手有些颤抖:“就是那颗血莲,唉,剑老弟,一代英才,风华正茂,却遭老天忌妒……你可知道,老哥哥这些年寝食难安,每天都在自责,恨不得立即再去黑魔洲,杀尽妖魔鬼怪,为你报仇雪恨。”
雪寒也是睹物思情,垂下脑袋,擦拭泪水。
他们想起了浩然的父亲,当年三人情同手足,豪情满怀,携手游历元洲,寻灵访友,勇闯白连山只是其中之一,现在物是人非,心中颇为伤感。
浩然大声道:“不,前辈此言差矣,他们肯定还活着,绝对不会死的。”
众人面色怪异,雪寒张口欲言,又无奈的摇头。
凌虚上人拍拍右首的蒲团:“你这孩子,唉,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犟,算了,不争这个,先坐下,我们正好有事商量。”
浩然端坐,暗忖道:“看来要直入主题了。”凌虚上人是蓝木领袖,德高望重,一言九鼎,其余七派之主也在座,足以决定全区的大小事件,百结尊者根本就没有发言权。
抬头一看,凌虚上人神色凝重,静静的看着自己,其他八人也是沉默不语,大厅里寂静无声,气氛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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