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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大了,有足够的经验和能力应对一切。
在她恨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叶寻之提出了帮她。
并且给出了一个让她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他不仅是她的老师,也是一名警察。
那一刻,她觉得或许自己可以任性一次。
……
“多少吃一点,没有精力什么都做不了。”叶寻之夹了菜给她。
餐厅里,田树慢半拍地抬起头,见他正静静瞧着自己。
“不管怎么样,你来了,她很开心。”叶寻之说,“现在内疚、后悔,是最没用的情绪。”
田树不意外自己会被他一眼看穿,她和袁芷苓两次的不愉快都被他撞到过,他会联想到这些也不奇怪。
她拿起筷子,强迫自己吃东西,可心里实在太满了,吃了几口就吃不下。
叶寻之也没勉强,给她递过去一杯温水。
简单用餐之后,他们在医院住院部楼下和宋严碰了面。
这个点其实早就过了探视时间,但宋严有办法带他们进去。医院走廊静悄悄地,这座城市的风尤其冷,连穿堂而过的风里都像带着冰渣。
“她一直睡睡醒醒犯迷糊,不过你去了,应该马上就会清醒。”宋严的气色也并不好,大概最近一直在操劳,到了病房门口才小声对她说。
上次只隔着很远距离在学校后门望了他一眼,此刻挨近了看,的确是个长相极佳的男人。
田树收敛情绪,回身看叶寻之。
叶寻之示意她和宋严一块进去。
田树将一直穿在身上的外套还给他:“走廊上很冷。”
“好。”叶寻之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我在外面等你。”
空无一人的长廊上,背景全是素白色,只有他冲她浅淡一笑,坚韧的眼底有种安心的力量。
田树点点头,转身推开了病房门。
袁芷苓住的是私人病房,环境很好,她跟着宋严进去,转过玄关就听到了心电仪发出的微弱声响。
而病床上的袁芷苓早就不复之前看到的样子。
苍白无血色的脸,整个人瘦了一圈。
见她怔在原地裹足不前,宋严低声说:“你和她单独聊聊。”
他也离开了。
田树攥紧手指,一步步走到病床边,她试了几次才开口:“你,还好吗?”
袁芷苓眼皮微颤,竟然真的很快睁开眼,见她时分辨了很久才露出笑容:“苗苗?”
“我来看你了。”
袁芷苓将手抬起来,田树短暂迟疑,还是将手递了过去。
时隔近十年,她又一次握到了妈妈的手。
完全陌生的感觉,不再是记忆里温暖柔软的触感,这双手干燥瘦削,像是握到了坚硬的骨头。
田树茫然地看着袁芷苓。
袁芷苓却一直是微笑着:“你能来,我很高兴。我原本、原本不想让他们联系你。没想到宋严自己做主……”
田树无言以对,只安静听着。
“过去那么久,我都没找过你,现在真要离开了,倒不如不告诉你。”袁芷苓声音很轻,像是飘在空气里似的,“让你一直以为是妈妈太狠心。但至少,你以为我还活着,自私地活在某个地方。”
田树低下头去,将陡然升起的心酸咽了下去。
“我们苗苗是个心软的孩子。”
袁芷苓停了下,缓了口气才继续,“每次说想弥补你,但你什么都不需要,这就算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不要总因为我的离开难过,你应该恨我才对。”
田树摇了摇头:“真的,我没有在恨你。我生活的很好。”
袁芷苓看着她不说话。
“大概小时候恨过吧。别人都有妈妈,我也有,可是她不要我。”
袁芷苓惭愧地握紧她的手。
“长大以后我就想,如果一直和你生活在一起,会比现在开心吗?答案是否定的。”田树告诉她,“你习惯被爱。而爷爷和爸爸,却在力所能及地给我很多爱。”
尽管她成长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让她的性格变得木讷刻板甚至有些冷淡,但她并不缺爱。
“不用觉得亏欠我,我没有怨你。”
非要说不能接受的,大概就是袁芷苓的方式,简单粗暴地选择了抛弃。
但此刻纠结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袁芷苓的表情很矛盾,像是难过,又像是开心,或许该说是苦笑。
她沉默许久,涩然道:“也好,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一些。”
田树出来的时候,叶寻之在走廊尽头抽烟。感觉到她靠近,他将烟头捻灭,这才回身:“好了?”
“嗯。”
他仔细看她的脸。
田树会意,摇了摇头:“我没哭。”
叶寻之表情一松,抬手看了眼时间,“有点晚了,先找个地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