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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歪着脸,假假地抽了自己一耳光子,又重重打了下自己的手背:“我这烂嘴,我这破手,昨天不该那么对你,我道歉,对不起,还有前天晚上,也是我攒局带朋友来酒店开party的,许星野那人就比较随意,我们怎么闹腾他都懒得说。”
季晴眼神淡淡,也不接话。
余奢戏很足,膝盖一弯:“我给您跪下?”
“磕头就免了。”
“......”余奢没动。
“放心,地板早上刚拖过。”
余奢这回真要哭了。
李华比较实际,将手里的矿泉水拧开,递给季晴:“道歉顶个球用,你也泼他一次,使劲泼,怎么解气怎么来。”
季晴接过水瓶,余奢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闭上眼:“泼吧。”
季晴别的没看出来,许星野和这位,都挺拿得起、放得下,态度诚恳,毫不走心,下次还敢那种。
余奢闭着眼睛,半晌没等来泼到脸上的凉水,他眼睛睁开一条缝,见季晴气定神闲地喝了口水。
这姐姐还是心软了,他油嘴滑舌半天,其实并没走心,这会儿一丝羞愧感缓缓爬上心口。
李华慢悠悠晃荡出声音:“姐姐,你必须去保释许星野啊,前天晚上你甩他一个耳光,他一直不舒服,还没去医院。”
季晴竖起被夹伤的中指:“彼此。”
“你这会好,他那不会好。”
季晴眼睫一动,原来她的感觉是真的,他真有问题。
李华说:“他高中毕业那会儿吧,因为一些事情,被他爸甩了个耳光,耳膜穿孔,又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治疗时间,后来做了耳膜修复手术,可左耳还是弱听。”
季晴的心微微抽紧,这么严重?
李华不紧不慢又戳了下季晴的良心:“现在弱听好歹能听见一点,再拖一拖,搞不好就聋了。”
余奢继续扮惨:“昨晚那些人骂许星野丧家犬,读书那会儿他就老这么奚落许星野,正好昨晚许星野他爸不让他回家住,又遇上这茬,怎么能忍——”
他说着说着来了感情:“这事怪我,以前是我大嘴巴子,不小心把他家的事情说漏嘴,才让他被那帮人嘲笑是没爹没妈的丧家犬,我内疚死了,姐,你就帮个忙吧。”
话说到这份上,季晴也不是铁石心肠,也怕自己那一耳光把他扇出个好歹,内疚一辈子。
许星野的事不只是工作,季晴给黎助拨了个电话。
黎助笑了笑,说:“辛苦你跑一趟,最好能劝他去医院做个检查,那孩子脾气拧,我们都说不动他。”
“你们都不行我还行。”
“你毕竟是女孩子嘛,他对男性更不客气。”
季晴有个哭笑不得的猜测,许董不把许星野交给其他领导,除了考虑到是自家亲戚,也因为那些人里多是男人,依着许星野一个不愉快能打架进拘留所的性格,保不齐要出事。
挂断电话,季晴说:“我去可以,但有个条件。”
余奢和李华齐声:“你说。”
“第一,我去派出所你们不许跟着;第二,许星野工作期间,你们不许再带任何朋友来酒店聚会。”
余奢第三次欲哭无泪。
李华淡定点头:“行啊。”
季晴转身离开,余奢“哎”了声,面露尴尬,他们这些人,自小混惯了,与人为恶时张牙舞爪特自然,偶尔表现出纯良的一面,浑身都充斥着别扭,他问:“你叫季——”
她回头:“季晴。”
“季晴小姐姐,昨天我错了,你做分内的事,我不该迁怒你,欠你个人情,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他说得认真,信誓旦旦的就差没举起手发誓了,季晴笑了笑,转身走了。
昨夜下了一阵雨,枯黄的树叶被打落在地,秋风萧瑟,看着许星野从陈旧的派出所走出来,脸上一道破损的红痕,季晴感觉他确实像条丧家犬。
许星野看见季晴,并不意外,还是那淡淡神色,又往旁边看了眼,似乎在找谁。
“别看了,只有我。”季晴说,“走吧。”
许星野站在原地没动。
“身无分文,无家可归,除了跟我回酒店,你还能去哪?”
像被踩到痛脚,他脸色更冷,大概在派出所窝了一晚上,没精神,连冷笑都懒得,直接转身离开,手抄进裤兜里,拿手机打算叫车,却摸了个空,想起手机昨天被缴走了。
许星野回身,就见季晴举着他的手机,还晃了晃。
他咬了下牙,大阔步走向季晴。
季晴第一次见他露出恼火的神情,而不是永远束之高阁、游刃有余的冷淡混球样儿,他现在的样子才像个真正二十出头,富有朝气的年轻人。
季晴飞快将手机藏在身后,许星野仗着个头高,伸手绕到她身后,季晴立马换了只手拿手机,可指尖登时一疼,昨天夹到的地方被他抓了一下。
季晴嘶了声:“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