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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会低于乙。
熹山书院考核分甲乙丙丁四等,丙等仅仅是合格。
“甲字书斋的讲习对于小棠来说,还是过于深奥了。”
越棠嗓音有些失落。
他随着质子殿下一同在甲字书斋,只是他比周围人都要小四五岁。
尽管每日一有时间便是看书,也只能拿一个合格。
若是寻常少年,在大自己四五岁的同窗中能拿到合格,必定值得夸赞。
可是沈觅不觉得,越棠付出了不亚于任何人的刻苦,只能获得普普通通的结果。
他如今十一,前世越棠十五岁便能独上太和殿献治水良方,十六岁就能用兵如神平定南疆军功赫赫。
十一岁的他对四书五经、六艺通识只能合格?
沈觅怔了一下。
千般思绪面上不显,她轻轻笑了一下,十分自然地将绊在喉间的夸赞说出来。
“你比旁人年纪小了那么多,还能拿到丙等,”沈觅面不改色说完,“已经很好了。”
还是觉得自己有些语塞,沈觅补充道:“你平日的刻苦我都看得到的。”
所以更难以置信。
她刚说完信他。
沈觅对着这一世的小越棠,平日心情轻松态度也温和,可她前世面对更多的,是那个残暴阴沉的南朝之主越棠。
对人常常的心软心疼她有,该有的心机演技她也不缺。
越棠神色有些惊喜。
“殿下不会嫌我蠢笨?”
沈觅微微笑着,道:“你若蠢笨,书斋中同拿丙等的该如何自处。”
越棠连忙摇头,解释了句:“我只是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读书上。”
他转而看着沈觅,眼睛明亮:“我听闻,殿下在丽阳城接连几年夺下君子六艺头筹?”
沈觅淡淡笑着,这次却没了当初听到这样被人当面夸赞的耳热,是真的淡然镇静。
“不过是同龄人之间随便比试的噱头,当不得真。”
越棠还是小小赞叹了一声。
沈觅看着越棠,双眼微微弯了弯,面上是十分符合当下情境的、稍微含了一点不自在的淡笑。
这一刻,她有些难以控制地在脑海中将小越棠暂且等同前世那个越棠想了一想。
深思来,处处都有疑云。
满心杂乱。
小越棠他完全不像前世的宿敌越棠。
可是眼前这样一个疏漏,沈觅不能容忍自己忽略过去。
很快走到书斋前面,沈觅和往日一样,笑着目送越棠进了书斋。
看着学子渐渐来齐,几位教习也都进了甲字书斋旁的茶室。
沈觅想了一下。
万一题目并不是四书五经等简单释意和辨析,而是考难一些的策论呢?
或者一个书斋中得到甲乙的人极少呢?
沈觅不愿意臆测旁人,更不愿就此推翻小越棠这些日的言行。
只是一个学业成绩而已。
沈觅等着今日讲学的教习进了书斋,从另一条避开书斋的小路走近了茶室。
面前的茶室竹门半掩,淡淡的墨香从中传来。
虽名为茶室,里面却存放着整整一面墙的书,几张宽阔的梨花木卓摆放着供诸位教习使用。旁边一扇屏风隔出了一个小间,摆放着一张矮几和两个木墩,陈着一套茶具,供来人在此闲谈。
沈觅深吸一口气,敲响了这扇门。
越棠听着教习讲书,偶尔提笔记下几句。
他看着宣纸上不小心滴下的一团墨迹,向来平稳到极致的眼神却冷了许多。
越棠闭了闭眼。
在沈觅面前,他片刻不得轻松。
不实的话他说了太多,今日也没有例外。
可唯独今日,他忽然有些难以道清的不适。
他应当,没有出错。
前方长案前的教习此时讲到——
“至道问学之有知无行,分温故为存心,知新为致知,而敦厚为存心,崇礼为致知。”
“此皆百密一疏。”
沈觅坐在隔间的矮木墩上,抬手为面前须发花白的杨教习斟上一杯茶,奉到他面前。
茶香氤氲,室内焚着檀香,两种味道交织,形成一股极为厚重的香味。
杨教习是甲字书斋中最年长的一位教习,沈觅前世虽然常常在他课上瞌睡,但是不能否认,这位先生学识足够渊博,且有教无类,是最不可能忽视南朝学子的一位老先生。
“殿下找老夫问越棠?”
沈觅笑着点头,“听闻近日书院已考核了一次,学生便想找先生询问越棠的学业如何?”
杨教习沉吟了片刻,他看着沈觅,没有直接回答,先是反问了一句:“老夫也有个听闻,殿下将越棠留在了折青居?”
沈觅道:“越棠处境艰难,学生稍有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