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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站在花下,脸颊微红,眼神颇为羞赧的躲闪,娇娇小声嗫嚅:“五哥……”
沈修倒也笑了,手落到人肩上轻怕一下:“同你说笑的,我可是仔细打听了一番,人品是不错的。”
这话一落,沈妙意记起这几日的风声,跟着问道:“你去韩家打听了?”
到底还是担忧,毕竟已困在府中许久,韩逸之现在如何,她完全不知。
沈修摆手,脸上好笑:“不是,是在码头上遥遥看了他一眼,当是去了外地办事。瞧那相貌,虽是比不过你几个哥哥,却也受看。”
“妙意知道,我家五哥哥最好看了。”沈妙意如此,也是放下心了,原是韩逸之有事在忙,倒是整日多想了。
这样笑闹着,好似回到了沈家。
沈修敛了笑容,迈步朝前,微叹一声:“姑母命苦,本以为和老侯爷终于……到底人算不如天算。”
沈妙意跟上,对于母亲的事,她再清楚不过。
当年,母亲和殷雨伯有婚约,结果一道圣旨,长公主嫁了忠瀚侯府,自此一对鸳鸯离散。沈家曾为沈氏筹谋过别的亲事,但是人不肯,为表决意,领养了同族的一个女孩为女,便是她了。
可是缘分终究奇妙,多年后,已是鳏夫的殷雨伯与沈氏相逢……
两人继续往前,晓月苑已在不远处。
“五哥哥在邺城停留多久?”沈妙意问,虽然知道人不会留下来,可还是希望能留的久些。
沈修看着前方,目光温暖:“我想去海上看看,过两日便走,不能留下来喝你喜酒了。”
“海上?”沈妙意歪头看着人,“老侯爷说过,海上有海寇,专门劫船杀戮,别去了。”
小姑娘一脸认真,看来平日里没少听说海寇之事。东陵是大盛朝最富庶的地方,最东面就是海,常有商船来往,而海寇就靠劫掠商船为生,穷凶极恶。
沈修不在意,手指戳了女子额头:“到底是小姑娘家,这点儿胆子?恐怕把你扔到城外,你都找不着路。”
沈妙意张嘴想反驳,可一想的确如此。她们女子,自来都是关在后院的,不能像男子那样出去闯荡,自然也不会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什么样。
这样想着,心里有着一丝羡慕。
到了晓月苑,沈氏早就让人准备好一桌酒席,见着一表人才的侄子,眼睛瞬间湿润起来。
目前的处境,她自是捡了好的来说,说到底路是她自己选的,家人还惦记着,已经让她感念。
一顿饭下来,这几日愁眉不展的沈氏终于露出笑意。既然沈家来人,也就是说京城那边,韩家并没有事,听到的不过是些空穴流言而已。
不会喝酒的沈妙意因着高兴,也喝了两杯。下肚后,被辛辣的酒液呛得直咳嗽,一张脸染上桃粉色。
就这样,直到近黄昏,沈氏才放了侄子离去。
因着还有送来的嫁妆箱子要处理,沈妙意往前厅走着。
身后,月云晃了晃手里的琉璃瓶,能看见里面红色的酒液,配在一起煞是好看。
“姑娘,这五公子也是的,怎的给你送酒?夫人也不拦着。”
沈妙意舌尖舔了下嘴角,带走了残留的酒香气:“我倒是挺喜欢的,五哥哥说这酒我喝不醉的。”
月云看着前面脚步发虚的姑娘,不太信,轻轻摇了下头。
进去厅里,刘盖带着人等在那儿。
这些箱子,沈妙意觉得还是放在沈氏那边好,看看该如何打理。
月云把琉璃瓶放在桌子上,便指挥着人搬抬。家仆抬着担子,小心的抬起木箱,看那样子,分量倒是不轻。
刘盖赶紧站到门边,生怕人出点闪失:“哎哟,仔细着点儿,别把这屋子拆了诶,你们这群崽子!”
沈妙意觉得人有点与呼呼的,又看见刘盖圆脸上那大惊小怪的模样,噗嗤笑了声,遂坐在椅子上。
刘盖颠颠跑了过来,步子小而碎,他自是听到姑娘家方才的笑声,故意板了一张脸:“哟,看把妙姑娘都给逗笑了,回头老奴可得到主子那儿去领赏。”
他以前叫惯了殷铮小主子,后面干脆也没再改口。他打小宫里长大,这一辈子,恐怕都在这对母子身上了,自然也知道主子的心思。
只是看看面前坐着的女子,若是知道了,还不知会怎么样?
沈妙意仰脸,眼睫轻眨两下,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刘总管,你笑起来好亲善。”
不知是不是喝酒的原因,她神经松弛了好些;或是沈修来了,心中舒畅。
“咳咳,”刘盖双手握起,落在隆着的肚皮上,“妙姑娘有兴趣,咱家可以讲讲昔日的那些手段。”
他作出一副恶狠狠样子,沈妙意忙摆了摆手,“我不听,总管不用管我,快去忙吧。”
从前厅出来,日已西沉,留下一片橘色晚霞笼罩着府邸。
沈妙意往自己的院子走,手里提着琉璃瓶。到了一半,干脆就倚着美人靠坐下,举起瓶子,偷尝了一口葡萄酒。
低头时,看到地上有什么,好奇的蹲下身去。
殷铮来时,就看到人身体蜷成一团,一根手指在地上轻戳着,这个角度看去,能见到她嘴角的笑。
他到了身后,还是没被察觉,干脆就在人身旁蹲下去:“看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声,差点吓散了沈妙意的魂儿,不由咽了下口水:“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