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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今也换上了厚衣,看起来又胖了一圈儿。
    “妙姑娘。”
    “刘总管。”沈妙意应着,停下了脚步。
    刘盖应了声,上前两步:“恭喜姑娘了,这儿有封信是给你的。”
    说着,他掏出一封信送到沈妙意面前。
    沈妙意伸手接过,低头看着空白的信封:“这是?”
    “姑娘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刘盖也不多说,退后两步便走开了。
    因此,谁也没听到他那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第22章 墙边支着大大的衣架……
    墙边支着大大的衣架,一件华丽耀眼的大红色嫁衣被撑开,长长的裙尾脱在凳上,凤凰翎羽绣着那叫一个精致,映红了整间卧房。
    出嫁前的喜气,在闺房中体现着淋漓尽致。
    沈妙意把人都给支了出去,才展开那封信。
    灯前,信上一字一句都清晰可见……
    瞳孔剧烈的收缩,每个字都像利箭一眼,刺进她的眼球。
    “不可能!”她手指微颤,连着信纸也抖着,“韩家不会做这种事。”
    她揉碎了信纸,紧紧攥在手心。一定是殷铮,他故意的,在这个关头送这所谓的勾结信笺,就是想她不好过。
    她不信!
    “姑娘,”月婵站在门外叫了声,急切的心情写在脸上,“夫人方才叫我过去,说以后不用我了?”
    沈妙意心神还未平复,震惊于信上的讯息。现在又看见这个背叛过自己的婢子,油然而生一种被人掌控的可怕感觉。
    殷铮不会放过她!
    “是,”点头应下,人心已不在她这儿,也不必再遮掩,“你打小跟着我,明日我要出嫁了,念着以往的情分,月婵你回家吧。”
    一听此话,月婵当下跪去地上,身子往前匍匐,哭着恳求:“姑娘留下月婵吧,别让我走!”
    离了侯府,那还有什么依仗?难道窝在小山沟中,磋磨一辈子?
    已经见识过一番眼界的月婵,是不愿走的。
    面对恳求,沈妙意别开眼,不忠的人,还留着做什么?也不想再追究殷铮是许了月婵什么好处,总之人是一定要走。
    她明日出嫁,此时也不想闹出不好看的,便唤了外头的张妈妈。
    “姑娘如此绝情?”月婵见无希望,抬起脸难掩眼中怨毒,“我跟了你十年……”
    “就因为十年,我才会体面的放你出去,”沈妙意不愿看那跪地之人,眼神淡然,“你做的那些事,心里明白。”
    月婵身子一瘫,最后抹了脸上泪痕,颓然从地上站起来,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
    人走了,室内彻底静下来,只剩摇曳灯火。
    揉成团的信纸,沈妙意扔进柜橱抽屉中,没有胆量再看一遍。
    夜里恍恍惚惚的根本睡不好,不知是为明日的出嫁,还是对一些事情的不安。
    。
    次日,侯府一派喜庆。
    沈妙意好像一具人偶般,被人摆弄着换衣上妆。昨夜没有睡好,头微微发疼。
    妆台前,她看着菱花镜中的女子,上了妆容,盘起高高的发髻,那些个繁琐的金钗珠花尽数簪上,耳边是一声声的赞叹。
    “姑娘,大喜的日子该笑的。”梳头娘子道。
    她有一手人人称赞的梳头绝活儿,其实更为人提及的是她的家庭日子美满,夫妻和谐,儿女双全,全家安康。都说这是有福之人,经常有人家让她给出阁的女儿家上妆、打扮,沾她的这份儿福气。
    沈妙意回神,对人浅浅一笑:“知道了。”
    可心中根本无法平静,那封信是真是假?殷铮真的会拿这种事来乱说?
    她深吸了口气,还是选择信韩逸之。他救过她,没有他,当日她不敢想自己会怎么样。
    沈氏来看过一次,便和一众夫人去了花厅吃茶,说着自家孩子的那些事儿。
    忙活着就到了黄昏到,吉日良辰,迎接新娘的仗队敲敲打打,浩浩荡荡一路引人注目,最后停在了侯府门前。
    看热闹的人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等着侯府里的下人派喜饼。
    沈妙意在喜娘的引领下,出了府门。喜帕整个将她的脸盖住,遮挡了娇媚容颜。
    “妙意。”
    她听见韩逸之叫了她一声,就在这时,心里所有的不安和疑虑全部散去。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那就是选择和他一起。
    尽管喜帕遮住了前路,只留给她一线缝隙的光亮,可踏出侯门的那一步,她觉得全身轻快了。
    是的,她终于离开了,那座想困住她的阴森宅院,出来了。等的就只是这一日。
    “新娘子上轿了。”喜娘欢喜的一声,手里的大红帕子招展几下。
    每一步都走得仔细坚实,耳边的钗环摇晃碰触,发出叮当脆响。
    喜娘扶着沈妙意上了喜轿,嘴里连说几声好福气。
    接着,敲敲打打的喜乐声再次响起,仗队继续往前。娶亲是不能走回头路的,要走新路回家,这也是讲究,女子嫁到夫家好好开始新生活。
    轿子微晃,喜帕上垂下的流苏落在胸前,扫着鸳鸯戏水的云肩。
    沈妙意规矩坐着,双手攥着一枚龙凤呈祥玉佩,昨晚的挣扎被外面的喧闹赶跑,取而代之的是对于以后韩家生活的未知与好奇。
    今天很冷,看得出韩家的用心,在轿子里备了一个暖炉,正往外散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