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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法猜测他的伤是否已痊愈。
她犹豫着如何开口问一问。
她想问的不止这一点,还有其他……
可是流氓先开口:“我那天吐血你看见没有。”
小花一个没防备,只呆呆点头,不明白他怎么突如其来这么一句。
“我骨头断了你晓得不晓得?”他继续问。
“晓得。”小花回答。
“断了两根。”流氓指指腹下:“就在这里。”
小花听着。
“在医院躺了好几天。很痛。”流氓说:“你没有来看我。”
小花辩解:“我想去的。可她们说你回了老家,拒绝探望。”
流氓面无表情:“那我不管。想必你也猜到了,这伤跟你有关。反正你欠我一笔人情。你别想耍赖。”
小花听明白了。
她想问的问题,想说的话,都叫他一席堵回去了。
从他那张不动声色的面孔上看不出来他究竟是无意还是故意,但小花心里的忐忑,不安,愧疚,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她低声回答:“我记住了。”嘴角不自觉带上微笑。
流氓将一只碗递到她眼前:“哥要喝汤。”
小花乖乖替他盛上满满一碗,递到他手中。
吃过饭,小花收拾干净厨房,到休息区角落里打开她带来的课本,开始做功课。以前放假时她从不带任何书本回家,是因为知道没有时间。现在情况也不一样。她便将它充分利用起来。
楼上那间让她留宿的小房间可以学习,但她还是留在大厅里,以防万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她可以随叫随到。她习惯于时刻谨记自己身份,明确身份应做的事。大厅里当然很吵,可难不倒真正有心学习的人。小花也不知从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学会专注的本事,任何喧嚣嘈杂,没有她同意,便无法进入她耳中。
吹风机,人声,外面的车船鸣笛,都沦落为单纯的背景。
二狗和铁蛋发财等人出门了。
流氓躺在沙发上,茶几上一杯清茶,手中一本小说,悠然自得。
小花不经意瞟到小说名字:大总裁的小娇妻。
唔,一如既往的特别品味。
小花在做一本数学练习册。
她学文,跟大多数女孩子一样,最为数学头疼。
就像眼前这道题,她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怎么会得到那个答案。她算了又算,最后两眼发蒙,败下阵来。
她无意识咬着笔头,心里有点挫败。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将笔拿过。然后在草稿纸上刷刷刷龙飞凤舞起来,不过一会儿,就将整个过程和答案清清楚楚的演算出来。
小花看过一遍,茅塞顿开。
她由衷感叹:“真厉害。”
流氓扬扬眉:“是题目太简单。”
小花只当听不懂嘲讽,问他:“你上学时是不是成绩很好?”
流氓耸耸肩。
小花问道:“那怎么没继续读下去?”
流氓又耸耸肩,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反问她:“读书和吃饭哪个更重要?”
小花张张嘴,听流氓又说:“只能选一个。”
当然是活下去。
答案不言而喻。
想想也对,他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奶奶,奶孙两老的老,小的小,填饱肚皮才是头等大事。这样一比,她是不是还算幸运,尽管诸多艰难,但至少还有人可以替她缴学费。
突然脑袋上吃了一记,流氓正十分不爽的看着她:“干嘛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我还轮不到你来同情我。”
小花赶紧正色。她埋头继续做题。
却听流氓在一旁继续说,云淡风轻的口气:“人活一世,看的可不是学历高低。”
说的有理。
有人读了大学读了博士,依旧不脱人渣本色。有人大字不识一个,却人格高尚。
“你看看我,现在活的多滋润。吃穿不愁,大把兄弟,出门无人敢惹,还有女友十八个,左拥右抱都可以一天换两,一直换九天,绝不重复。很多读书人梦寐以求的生活,我已拥有。”流氓两道剑眉轻轻一扬,不无得意。
小花低下头,不愿意承认刚刚那一瞬竟把他想的那么大义睿智。
她想一想,过会儿说:“多读点书,也没有错。”
“当然。”流氓扬扬手中粉红色书皮:“我从不忘学习,每天都在充实自己。”
小花无言语对。
只见流氓神色忽然认真,“如果当年我继续读下去,清华北大没有问题。”
小花吓了一跳。
这么厉害。
本县从来,从来,从来没有出过一位北大生清华生。能够考上国内一本线的,已是天大喜讯。
她不由对流氓刮目相看,眼神不自觉带上崇敬的光芒。
只听流氓继续说:“但是当年的校长太不作为,只知道辱骂学生。我十分讨厌他。所以我放弃清华北大,绝不为他那样一个人添加政绩。”
也……有……理。
小花默默低下头,垂下眼,钻研习题。
流氓重新拿起小说,继续充实的学习。
后来二狗等人从外面回来。小花便收起书本。开始做晚饭准备。
她今天预备早一点做好晚饭,她吃过再回学校去。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她已决定厚着脸皮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