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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张小姐与蛇精相好,又要转嫁刘家二郎,便惹恼了蛇精大人,误了全家性命。
有人说是张捕快曾经参与调查时雍案,肯定是时雍余党下的手。
也有消息更灵通的人说,是兀良汗人致造的惨案,为的是让大晏京师不安,给朝廷施压。
又说,兀良汗新汗王阿木巴图早就想撕毁老汗王和先帝订立的永不相犯的盟约,多年前便派了探子秘密潜入京师,买通关节,将人员布置在京中各处,锦衣卫最近正疯了似的搜查兀良汗耳目。
一时间,众说纷纭。
京师如同一锅滚烫的沸水,人心惶惶。
时雍听了两耳朵有的没的,去水洗巷转了一圈,和娴娘说了几句话,得知小丙已经被赵胤带走,一时也琢磨不透这两人的关系,只叮嘱道。
“娴姐,若有人来问,你万万不可提及时雍的事。”
“我晓得。”娴娘是个通透之人,看那些人带走小丙的阵势,就知道不是好相与之人。
“乌班主那边,我已知会过了。你若还有什么相托,也可告诉我。”
“没有了。你保重。”时雍谢过娴娘,离开了水洗巷。
回家时,她从张捕快家门前经过。
来往的官差和围观的人群,还没有散去。
时雍驻足片刻,没多停留便回了家。
王氏和宋香宋鸿都在家里,宋老太和说谋的六姑也在。
几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看到时雍回来,就噤了声,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
时雍只当没有看见,直接回房,将那张拓印了玉令图案的白纸拿出来看了许久,又小心翼翼地将这东西用油纸裹了,分两处放好。
外面突然响起狗叫,院子里喧闹起来。
时雍不明就里,开门走出去,刚好撞到沈灏带人进来。
看见时雍,他二话不说,不留情面地挥手。
“带走。”
“沈头儿。”周明生同他一道来的,犹豫着不肯上前。
“谢再衡那小子铁定是胡说八道诬蔑阿拾,阿拾自小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哪来的力量折断他的手?又哪里来的本事杀张家九口?”
第14章 牢狱之灾
又是谢再衡这狗东西?
时雍不闪不躲,一双清冷的眼带了几分笑。
“沈头,上门拿人,总得有个说法吧?”
沈灏手按腰刀,别开眼不看她,“去了衙门,府尹大人自会给你说法。你们都愣着干什么,把人带走。”
“沈头……”周明生嘿嘿发笑:“我拿脑袋担保,阿拾绝对干不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她平常看到蛇都躲得老远,哪会玩蛇?再说了,阿拾和那张芸儿是闺中姐妹,阿拾的绣帕在张芸儿的手上,也不奇怪吧?”
“周明生你有几颗脑袋?不知此案干系重大?”
沈灏拔刀的速度比说话的速度还快,等周明生那口气落下,锋利的刀子已然架在了脖子上,吓得他“呀”的一声惊叫。
“我跟你走。”时雍拨开沈灏架在周明生脖子上的刀,似笑非笑地一笑,“自己人动什么刀子?周大头,你给我老实点。”
周明生:……
这个阿拾难不成中邪了?
都要拿她下狱了,还满不在乎。
时雍散漫地笑了笑,径直走在前面。
院子里静默无声。
宋家胡同住着的大部分是宋氏本家,隔壁就是阿拾的祖母和大伯小叔一大家子人。因为宋长贵是个仵作,那一大家子人嫌他们晦气,这才单独隔了个小院子,把他们赶到这头,又在中间砌了一堵矮墙,分开居住。
矮墙不隔声,更不挡事。
这边沈捕头到家拿人,那边就闹腾起来了。
时雍走出去,门口已然围了一群人。
大伯小叔三姑四姨堂兄堂嫂全出来了,一个个脸色复杂地看着她,又想看笑话,又怕受她连累。
宋老太仗着年纪大,捞起扫帚上去就要打人。
“这小畜生真是没个管束,看我今儿不打死她。”
沈灏皱了皱眉头,伸胳膊挡在时雍面前。
“官差办案,都闪开。”
看他目露凶光,宋老太立刻变出一张满是皱纹的笑脸来,“差爷,不晓得我们家这个孽畜是犯了什么事呀?”
不待沈灏开口,时雍就板着脸接了话。
“诛九族的大案,杀了上百个呢。您老回去该吃吃,该喝喝。没多少日子了,别耽误。”
沈灏:……
扫帚落地。
宋老太拔高声音骂人。
“杀千万的小畜生,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让你那傻娘进我宋家的门,生出你这么个孽畜,我干甚让你出生啊,早掐死你多好。”
……
宋家胡同围满了人。
时雍跟着沈灏从中走过,无视议论。
王氏在院门口哭得呼天抢地,宋氏族人像是翻了天,大多都在骂阿拾,还有她早就不知去向的傻子娘。
在王氏进门之前,宋长贵有个傻妻,就是阿拾的娘。
仵作是个不体面的贱业,那时宋长贵二十好几了还讨不着媳妇儿,有一次办差捡了个傻子回来,宋家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傻媳妇儿脑子虽然不大好,但生得极其貌美,那身段脸面比大户人家的小姐还要精致娇俏,宋长贵很是喜欢,疼得跟心肝宝贝似的,从不让她做粗活,生了阿拾后更是如此,当仙女般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