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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你帮我打听打听,要是大都督身边要人伺候,我甘愿把自己发卖了,给他做奴婢去。”
    宋长贵脸一黑,拉得老长,王氏却笑了起来,对宋香偷银子的怨怼少了些。
    “他爹,香儿有这样的志气,你便打听着些。在衙门里当了这么多年差,多少有个能说上话的人吧?噫,对了,你不是刚跟锦衣卫做事去了吗?”
    “你给我闭嘴。”
    宋长贵是个温和的男人,很少发脾气。
    王氏一愣,当即就委屈得红了眼。
    “我又怎地了?香儿今年都十五了,你做爹的不替她打算,我当娘还不能吗?难道香儿也要像阿拾那样在家做老闺女不成?”
    说到阿拾的婚事,宋长贵脸色就难看。
    他觉得是自己做仵作操贱业连累了妻儿,愧对阿拾的亲娘,愧对阿拾,也愧对王氏和小女儿。
    “老老实实找个好人家才是正经,没有做贵人的本事,少想歪路子。”
    “没出息。”王氏看他软了声音,又泼辣起来,“本朝又无规定,王侯将相不能娶民间女子。我香儿生得这么好,怎么就不能做都督夫人了?”
    宋长贵看一眼两个女儿。
    若说长得好,还是阿拾随了她娘,长了个好模子。
    “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
    宋长贵视线落在那钱袋上,叹口气换话题。
    “你明日天亮,赶紧地买些米面回来放着……若是还有体己钱,也一并拿出来用了,以后我再补给你。”
    “哪还有什么体己钱,也不知被哪个油老鼠偷去了。”
    王氏摸着钱袋子,瞪了宋香一眼,又唉声叹气。
    “这点钱,能买多少米?都不够一家子嚼几天……”
    宋长贵道:“能买多少是多少吧,若真打起来,口粮得先紧着军营,到时候即便能买,怕也不是这个价。”
    宋香瘪嘴:“爹,你就别操心了。咱大晏有大都督在,谁人敢来找死?”
    宋长贵动了动嘴皮子,想说点什么教训女儿,还没出声,时雍就站了起来。
    “我吃饱了。”
    她转头走了。
    宋长贵发现她小脸苍白,似是有些不妥,跟着站起来。
    “阿拾,你是不是身子不爽利?要不要去找郎中……”
    “不用,只是有点累。”
    时雍进了北面的柴房便将门紧闭,坐在床上。
    思索片刻,她正准备把玉令图案拿出来,宋长贵来敲门了。
    “阿拾。”
    时雍抬抬眼皮,缩回手:“进来。”
    门开了,宋长贵看着坐在那里的女儿,眉眼清冷,眼神淡然,一瞬间忽然恍惚,仿佛这个不是阿拾。
    “听说你剖尸了?”
    “嗯。”
    “你说张家九口都不是死于蛇毒?”
    “嗯。”
    宋长贵沉默片刻,“你为何要撒谎?”
    时雍抬头看他。
    这个仵作对他自己的判断看来相当自信。
    “事实就是这样呀。”时雍低笑一声,那懒懒的声线落入宋长贵的耳朵里,更觉得与往常的阿拾完全不同。
    阿拾说话,从来没有这样的清伶婉转。
    “爹,知道得太多秘密,是会掉脑袋的。”
    第39章 平平无奇老百姓
    宋长贵看她许久,“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时雍垂下眼皮,抿了抿嘴,“这蛇不寻常。张家人中毒的方式,也不寻常。”
    “什么?”宋长贵一怔。
    “我怀疑凶手是死者中的一个。”
    宋长贵悚然而立,仿佛是听了什么天方夜谭。
    时雍看着他,平静地说:“张捕快夫妇,张芸儿的龙凤胎弟妹,张芸儿的哥嫂和两个小侄子,这些人里面,最有可能动手的人是张捕快。”
    宋长贵好久没动,张大的嘴都忘了合上。
    “阿拾,你在说什么啊?”
    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捕快把自己一家九口全杀了?
    宋长贵宁愿相信是女儿傻了!
    时雍示意他走近,压低声音说:“你的判断是对的,我剖验后发现,张家人全是中的蛇毒。行凶者以细针蘸毒扎于头部,有头发掩盖,不易发觉。”
    “原来如此?”
    宋长贵倒吸一口气,“细针上的毒液就能致人死亡,那蛇的毒性当是极强?”
    时雍点点头,“我还有一个发现。那八个未见啮齿伤的人虽说都是头部入针,但七个人的入针位置在百会穴,而张捕快却在囱会穴,你说是为什么?”
    宋长贵拧紧眉头,“百会乃头部要穴,是各经脉气会聚之处,百脉之会,贯达全身,施以毒针死得最快,痛苦最小——”
    “正是。”
    时雍赞许地看着宋长贵。
    “这表明凶徒并不想让张家人死前多吃苦头。除了自家人,谁会如此?”
    宋长贵摇摇头,道:“若是张捕快行凶,为何他不扎自己百会,也死得舒服些?而是扎了囱会,平白受那么多苦处?”
    时雍脸色微凉,“或许这就是他想告诉我们的。”
    宋长贵眼睛陡然一亮。
    “你是说,张捕快有难言之隐,或受人胁迫,不得不杀死全家,但又不甘心枉死,用这种离奇的死法来警示我们?要我们为他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