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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晏皇室子嗣单薄,亲王大婚并不常见,都想瞧热闹。
    定国公将门之家,对女儿的管束也与别家不同,陈红玉更是个闲不住的,婚期将近,内心本就忐忑,整日憋在家里不许外出,更是让她如坐针毡。
    这日便叫了丫头,换了男装,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她早就听说城门边的茶楼最是热闹,三教九流,闲言碎语什么都能听到。出了门,她就直奔那里,吓得丫头春俏白了脸,提着裙子小步跟上。
    茶馆人满为患,陈红玉给了银子,小二为她选了个角落坐下。
    她心满意足地喝着茶,听隔桌的人谈论她和楚王的大婚。
    每个女儿家对婚事都充满了期许,可是,没听片刻,陈红玉就变了脸色,春俏更是紧张得恨不得把她拖走。
    楚王的纨绔浪荡在京师城里不是秘密,他以亲王之尊宿花眠柳,甚至连遮掩都不愿意,也从不在意别人的恶评,活得极是恣意散漫。
    对楚王的评价,向来是两极。有人羡他如此潇洒风流这才是人世快意,有人骂他不顾体面丢大晏的脸,将会遗臭万年。
    陈红玉从别人嘴里听到,即将成婚的楚王,昨夜还在醉红楼出现,气得差点把茶杯捏碎。
    “谁叫定国公府的小姐没本事,管不住男人?”
    “时雍活着时,楚王府有侍妾通房二十人,不全被遣散发卖了?时雍活着时,楚王又何时去过烟花之地?楚王以王爷之尊,被迫接旨,不得不娶一个不喜欢的女子,心里又怎会舒坦?如非那一道圣旨,如今的楚王妃怕早就是时雍了。”
    “那是,王爷身份尊贵,不必操心仕途前程,精力自然只能用到女子身上。我看这位陈大小姐,虽求了圣旨,做了正妻,也不过附庸尔。不得男人的心,又怎会把她放在心上?”
    “哈哈哈哈。喝茶,喝茶。”
    陈红玉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正要发作,她旁边的椅子被拉开。
    一男一女坐下来,一个身着道袍头戴大帽(道袍不是道士的袍子,是传统服饰),一个身着襦裙身材丰腴高挑,坐到她旁边,也不说话,男子只是看着她,女子则是毫不客气地端起她的茶壶倒水。
    陈红玉大怒,“哪来的野物,这般不懂规矩?”
    看她生气,女子笑了,双眼秋水盈盈,“陈小姐不必动怒。我等是来救你的。”
    “救我?”陈红玉冷笑,“我堂堂国公府千金,用得着谁来救?”
    女子端茶水到嘴边,轻轻一泯,“陈小姐即将跳入火坑,不用人救吗?陈小姐一门忠烈,高贵毓秀,为何自甘堕落?”
    火坑?陈红玉意识到她说的什么,脸色一变,双颊气得涨起一片绯红。
    怕被人知道身份,她左右看看,压着嗓子低声道:“少来胡言乱语,挑拨我与王爷的关系。”
    说罢,她铁青着脸,示意春俏掏银子结账,起身掀椅子就走人。
    乌婵在她背后,摇了摇头,“自欺欺人。”
    燕穆淡淡说:“可怜人。”
    乌婵冷笑,“那便救她一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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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红玉气得浑身发抖,带着春俏冲出茶肆并没有回府,而是在大街上走到了天黑。她知道那些人说的是对的,可兴许是爱得太深,又痛,又不苦,又无能为力,到最后,便成了无措。
    街上灯火微弱,宵禁了,几无行人。
    “什么时辰了?”陈红玉问。
    丫头春俏随了她一路,早已是吓得六神无主。
    “怕是快到亥时了。小姐,我们回府吧。”
    陈红玉抿了抿嘴,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内心受到了强烈的震荡,不愿意回去看满府的大红喜字,更不想听到任何人对她说“恭喜”。
    “再走走。”
    春俏结结巴巴,“很晚了。再一会儿让夫人知道,该着急了。”
    陈红玉一言不发,行尸走肉般往前走着,春俏心急火燎,一步一随,前方是个没有灯火的暗巷,春俏吓得拖住陈红玉的袖子,可陈红玉自恃艺高人胆大,抬步就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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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婚期不过两日,陈家小姐失踪了。
    一同失踪的,还有她的丫头春俏。
    定国公府伺候的下人们,谁也说不清小姐什么时候不见的,阖府找遍不见人,吓得慌乱不已,却又不敢立马报官。
    陈红玉随了她父亲,性子是有些随意的,以前偷偷溜出府几天不回来的事也曾有过,而且,这次不同,婚期在即,新娘子要是自己跑的,那定国公府的脸和楚王府的脸,就丢尽了。
    更何况,这是御赐的婚配,事态更大。
    定国公府只能在私下疯了般的寻找,明面上照常办着喜事,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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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雍这日常见去无乩馆,赵胤没有再让她针灸,而是让她用她的“正骨之法”为他捏腿。
    这家伙学聪明了,反过来折腾她。
    痛恨。
    时雍暗自咬牙,又不能一刀把他宰了,磨蹭大半日才得脱身出来。
    一人一狗走在街上,时雍望着张灯结彩的大街,突然有些茫然。
    明日就是初八了?
    王爷大婚,公主出嫁,侯府纳婿。
    没有一桩事情和她相干,可每一桩事仿佛都与她相干。
    时雍甩头笑笑,“大黑,我们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