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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雍心中一动,“那我听大人安排。”
    赵胤嗯一声,似乎想到什么,沉默一下又吩咐她。
    “你不是锦衣卫,不必拼命,关键时刻,只管逃命。”
    看他说得认真,时雍笑了起来,“这个你大可放心,我从不为别人拼命。”
    “那你躺下睡一会。今日之后,怕就不得好睡了。”赵胤淡淡地说着,随意地窗户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拔出长剑用布巾慢慢地擦拭。
    那神态动作,看得时雍暗自心惊。
    青山镇街口的戏,一出接一出地唱。
    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常,几乎堵住了那条路。
    而裴家也十分热闹。
    得知裴夫人身子不适,裴家的族中亲眷们也没有闲着,从裴三伯开始,个个都往裴家跑,这家拎一篮鸡蛋,那家拎一篮水果,这个走了,那个又来,看望的人骆驿不绝,堂屋里根本就没有断过人,累得娴衣够呛。
    这情形,别说偷偷离开,想要脱离旁人的视线都不可能。
    幸好,赵胤都以夫人需要休息不愿见客为由,把这些人给挡在了门外。
    时雍听着外面的动静,似梦非梦的睡了过去。
    不到半个时辰,钱县令来了。
    带着县令夫人,拎了补品来看望,还带了一个郎中。
    “王大夫是我们镇上最好的大夫,祖上是做过御医的,府台大人的祖母昨年病重,药石不进,全靠王大夫一把好手艺,生生把人拉了回来。让他给夫人瞧瞧病,总归没有坏处。”
    第135章 喜脉
    钱县令夫妻二人,点头哈腰,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头头是道,满是关切。尤其说到裴夫人是在钱家看戏吃了东西才腹泻难忍,更是愧疚不堪,恨不得自扇嘴巴请罪。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诚意致歉又特地带了郎中过来,若是执意拒绝,那便很难不令人产生怀疑了。
    赵胤淡淡道:“内子心性小,向来忌医,待本将前去问过她可好?”
    钱名贵抱拳拱手,“应当,应当。将军请便。”
    钱夫人扭头看了钱县令一眼,小声道:“将军待夫人真是情深义重,羡煞了旁人。”
    赵胤拱手告辞,不动声色地进入内室,坐在那张椅子上继续拭剑,眼眸半垂,一声不吭,就像根本就没有答应钱县令的事情一般。
    这一等,又是半个时辰。
    时雍悠悠转醒,看到窗边那个清冷的影子,打个呵欠。
    “几时了?”
    “午时。”
    “唔,该吃饭了。”
    她伸个懒腰,看赵胤坐在那里冷气沉沉的样子,不免有些古怪。问了情由,这才晓得钱县令夫妇和那个郎中还等在外面,而将军大人,在房内“哄”夫人。
    “这钱县令很是古怪,上次死活要闯内室请大人,又把大人带入狼群,而今——”
    时雍说到这里,顿了顿,冷笑一声,“大人,我看这位县令大人分明就是怀疑我在装病,故意带郎中来查实呢。这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赵胤抬抬眼皮,看她一眼,“聪慧。”
    简单浅淡的两个字,波澜不兴的一眼,让时雍心里一跳。
    “大人准备怎么应对?”
    赵胤手指轻放在膝盖上,叩了叩,“让他们等。”
    总有等不下去的时候。裴夫人不肯看病,裴将军拿裴夫人也没有办法,总不能逼着人要看病吧?
    理是这么个理,可时雍不想等。
    她注视着窗边的男人,唇角勾起一丝浅淡的微笑。
    “我有个法子。大人若信我,或可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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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王大夫被请入了内室。
    只见将军夫人躺在床上,丫头焦急地站在旁边伺候她喝水。架子床没有挂帐子,一眼可见夫人嘴唇干裂,面色苍白,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比被将军抱回来时似乎更为严重了。
    王大夫行了礼,“夫人是哪里感觉不好?”
    “哪里都好。”时雍声音微弱,却极是固执地摇头,“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知晓,没有那么严重。”说着又看一眼坐在床边沉默不语的赵胤,“是将军看重,当成了大事,大夫随便瞧瞧就好。”
    王大夫点头赔笑称是,小心翼翼坐在娴衣搬来的杌子上,撩袖子,抬起手。
    娴衣在时雍的腕上搭了一条丝巾,王大夫二指搭在丝巾上,默然不语地切脉。
    房里安静了许久。
    王大夫表情古怪,一会挑眉一会抿唇。
    气氛莫名有些诡异。
    看他眉头越皱越紧,时雍有气无力地问:“大夫,我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你可不要吓我?”
    王大夫踌躇再三,转头向赵胤,“将军,老儿可否问夫人几个问题?”
    赵胤道:“但问无妨。”
    王大夫点头谢过,问了时雍几个妇人家的私隐问题,葵水何时来,身子哪有不适,等时雍一一答过,他猛地站起来,差点把杌子拌倒。
    “恭喜将军,恭喜夫人,这是喜脉呀。”
    赵胤眼神幽深地望了时雍一眼,“当真?”
    时雍心里“咯噔”一声,头皮略微发麻。
    刚才为了制造出假病的脉象,她照搬针灸书上看来的法子,以豪针刺入穴位,让脉象弦滑,以体现出疟疾痛症的体征。在大夫询问时,她也只是胡乱敷衍。哪成想,这大夫竟给她诊出个喜脉来?